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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婠为他生了个宝贝儿子,曹时每天都乐的不行,连公务都不怎么爱管,一门心思扑在一家三口人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上。
丞相许昌不太喜欢惹事生非,性格特征略有点类似卫绾,柏至侯比起硬如石头的前丞相可要油滑的多,曹时风头正盛的时候装木头人,现在风头下去又变成皇帝大权独揽,许昌是明哲保身能小心就小心,尽量不和皇帝发生直接冲突。
御史大夫张欧更彻底,十年前未贬官前就以性子绵软闻名于世,废太子刘荣事件被贬官出外,几经磨练洗尽身上的浮躁之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很少注意到还有个三公站班。
赵周是天子的心腹,更不会去招惹皇帝的龙威,两大一小三个顶尖人物都没动的意图,三公九卿观其言行就顺着天子的话头胡扯。
献俘太庙的收尾要重新处理干净。十二万夜郎俘虏因为水土不服死了几千人,还有几千人在病中没有康复。可以用的也就十万人左右。
曹时的建议是打发俘虏到巴蜀、荆蛮、会稽、豫章等边郡地区做闾左浮浪之民,他们的家眷也被送到四地区扎根。并以此组织军役服从将军的临时调度指挥。
夜郎国的贵族是没机会跑的,放出哪怕一个回到夜郎国都会成为麻烦,他们的家眷也在押往长安的路上,从此以后他们将住在关中别像回家了。
“陛下问夜郎国的居民怎么处理?两个备选方案,第一种迁徙夜郎居民到内郡定居长住,第二种迁徙汉民到夜郎国长期定居。”
刘彻问道:“两种有区别?”
“有些许区别,蛮族内附看似不错的方法,其实效果非常差,夜郎国被汉军打的七零八落举族内迁。空出来的几千里山岭密林会被其他蛮族渐渐瓜分,不出二十年夜郎国原境内冒出几个或者一个强大的蛮族王国,到那时亲善汉家也好,仇视汉家也罢都是在浪费,打败夜郎人迁入内郡,空出地盘给蛮族继续休养生息,然后再打新的夜郎人继续内迁,周而复始空耗国帑,打下夜郎国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天子听的心惊肉跳。内附蛮族的管理和控制向来是个麻烦,朝廷既不敢相信内附者的真心实意又必须执行内附制度,造成投靠到汉家的匈奴贵族大部分降而复叛,只有年复一年执行着注定要失败的招安计划。
“另外一种情况差不多。外迁的汉民到了野蛮的丛林中,倘若交通便利来往频繁尚还可以维持汉化基础,一旦中断通信不出十几年离心力逐渐凝聚。不出两代人就变成一块孤悬海外的文明荒地,那儿的汉民会反向接受野蛮化生活。在北方边郡这叫汉人胡化。”
刘彻注视着沙盘上的高原山区,群山环绕之间是夜郎蛮族的聚居地。低纬度山区里潮湿闷热酷暑难耐,即使打下这块地方在汉人眼里意义不大,没有几个人愿意去那儿生活,山区里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木材和矿藏储量,大部分矿脉是没技术开采的,在地表一百米内的矿脉可以开采,也就占据很少的一部分矿藏。
掠夺资源,掠夺人口,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没有利益的战争是愚蠢的,只有丰厚的战争红利才可以促使更多人支持战争。
少年天子最初也不能理解,当上皇帝执政一年多逐渐领悟含义,战争是最简单粗暴的获利行为,争夺土地、争夺分配权或者争夺可以争夺的所有资源,终极目的是让汉家江山民富国强,江山社稷千年不倒万年不朽。
争取更多人的拥护,只有用不断的战争,不断的获利得到最坚定的支持,刘彻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他也不怕计划太简单粗陋被人识破,只要有一套优秀执行力的制度,他就可以把天下的力量通过战争捏起来,好战的念头根植于年轻皇帝的脑海中。
刘彻皱眉沉思。
“陛下稍安勿躁,根据最新得到的数字统计,我们周边几十个大小邻居里,就属西南夷块头最小也最容易并入,只用单纯的内迁和外迁既然无法达到目的,就得开发新式策略获取全新的优势,这种方法只需要殿下迁徙几地的农民,给予三年免除刍藁税,一年内只缴纳半价的人头税并坚持三年。”
“人从哪来?”
“从荆蛮、诸越处来,牵扯到南越的讨伐筹备计划,臣只能大略说个梗概希望陛下能理解。”曹时在沙盘上画出一条长长的斜路。
迁徙方案本身没有太多可说的,迁河北之民以填两淮,迁两淮之民以填荆蛮,迁荆蛮之民以填三越,迁三越遗民填西南夷,齐民编户种田耕地。
就在未央宫中君臣问对时,相隔万里之遥的大草原南部边缘,一千一多骑勇士驰骋在草原上,身边跟着五千多匹庞大的马群。
马队走了整整三天三夜走走停停,几乎全程都保持着匀速在运动。
渴了喝马奶,饿了吃干粮,困了就趴在马上睡觉。马群顺着大流缓缓的前进不用担心跑丢方向。
几乎每个游牧民族都有这样的本领,匈奴人甚至可以在马上作出行房的高难度动作。
就这样三天没有下马。人困马乏到了极限。
“距离大月氏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
吕横干渴极了,灌了几口马奶道:“每次你都说快了。到底还有几里?”
帕格玛的眉毛拧成一团:“最多四十里就到了大月氏人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