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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如此麻烦的规矩。余长宁听得咋舌不已。
苏小姐颔首道:当然,否者怎能体现出许愿的虔诚。
算了,我还是爬上树直接系在上面,否者掉下去了又得等上大半年。
余弟弟不可。苏小姐面色骇然,拉住正欲爬树的余长宁正色道:菩萨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这样可是大大不敬。
余长宁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放心,人有三急,说不定菩萨这个时候上茅房去了,他一定看不见我。说罢,如同矫捷山猫一般手足并用地向树上爬去。
余长宁小时候便是村里的爬树大王,以前爷爷寻他写字时,他总会躲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爷爷抓不到他便连连骂他是小猴子,而他也会作个鬼脸回上一句老猴子,气的爷爷是吹胡子瞪眼睛,却无可奈何。
这颗许愿树虽然高大,却依旧难不住他,不消片时便爬了数丈之高,正巧此地有一处虬结的树桠,便稳当当地坐在了上面。
眼见苏小姐在下面焦急跺脚,连声让他下来,余长宁不禁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时才写好的红绫,毫不犹豫地系在了树干之上。
大功告成!
系好红绫,余长宁得意地拍了拍手,起身抱住树干正要顺势而下,不料半空中突兀飞来一物,嘭地一声击在了他的额头,砸得他是眼前金星乱冒,身体晃了晃便已摇摇欲坠。
啊,我的许愿红绫!
一声又惊又怒地娇呼在不远处响起,已是晕头转向的余长宁心头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差点失足跌下去,身上不由起了涔涔冷汗。
不及多思,他连三跨五地下了大树,苏小姐迎上前来嗔怪道:弟弟怎如此不听劝阻,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了可怎么办?
余长宁勉力一笑正欲答话,谁料苏小姐突然惊道:呀,你额头受伤了吗,怎么有血?
听她一说,余长宁果然觉得额头火辣辣地疼痛,必定是刚才在树上被那突如其来的东西砸伤所致。
一晚便伤了两次,余弟弟怎会如此不小心。苏小姐幽幽一叹,掏出丝巾递到余长宁手里:你先在这里料理伤口,稍事歇息,我去陪白妹妹扔红绫去。说罢,摇曳着婀娜的身段去了。
唉,今天运气的确差了些。
余长宁总结性地叹息了一句,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用丝巾拭擦着伤口,突然见到人群中疾步走来一个白衣公子,怒气冲冲地对他喝道:你这刁民,快赔我的许愿红绫。
许什么愿什么红什么绫,拜托你说清楚一点。余长宁没好气地应答了一句,待看清那白衣公子的长相不由一愣,遂即恶向胆边生:原来是你这小子,刚才使坏绊我摔跤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还敢出现在我的眼前!
哦!哦!原来是你。白衣公子惊怒交集之下又见恍然之色,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眸中似乎快喷出火来,伸出食指指着余长宁的鼻端怒道:你这个刁民!蚁民!臭猪!田舍奴!如果不是你偷藏在树上,我的许愿红绫怎么会掉下来!
哈哈哈哈。余长宁怒极反笑:本大爷站在高树上眺望长安夜景,玉树临风之际正欲乘风而去,不料你这娘娘腔暗中使坏,竟使暗器偷袭于我,我还没怪你,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白衣公子蓦然一怔,小脸儿涨得通红,圆瞪双目不能置信地尖声道:你你你,竟敢骂我娘娘腔?
余长宁见他生气时竟有一种美人含嗔的动人风情,容颜更是绝艳无比,心头不禁暗暗诧异,嘴上依旧大声道:就你这模样还侮辱了娘娘腔这个词,我还要接着骂,听好了,你这男生女相的泰国货,阴阳人,臭兔子,死人妖,瞧见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我便大倒胃口,快回家玩你的断背山去,少在街上丢人现眼。
白衣公子出身显赫,虽听不懂泰国货,阴阳人,臭兔子是何等意思,但猜也猜得到必定是市井中极为难听的骂人语言,不由气急败坏地怒斥道:刁民,我要将你先满门抄斩再凌迟处死再大卸八块!
臭兔子,本大爷要将你先大卸八块再凌迟处死再满门抄斩,还要将你家女眷卖到青楼去做皮肉生意,给你生上几十个干兄弟,干儿子。
白衣公子听得是瞋目切齿、怒发冲冠,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咝咝喘息半响,他猛然一声大叫,突然冲到余长宁身前便拳打脚踢,又叫又骂,状若疯癫。
虽说身上伤口未愈,然而余长宁哪是肯吃亏的主,随即奋力反击,胸前堪堪挨了数拳后便用胳膊环住白衣公子的脖颈,准备将他绊倒在地。
那白衣公子女子般地尖叫出声,情急之下竟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之上。
余长宁吃痛挣扎,谁料那公子咬得极紧,死死地不松口,大有要咬掉他一块肉下来之势。
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余长宁冷冷一笑,伸出手来抓住白衣公子披散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迫使他头部上仰松开咬着的胳膊。
谁料那公子极有骨气,忍住疼痛闷哼一声,眼泪花儿在眼中打转,嘴下的力道却是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