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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闻言点头,掏出钱袋中那三两银子道:多谢大哥仗义相助,这些钱请你收下吃茶喝酒,也算兄弟的一些心意。
他这手借花献佛极为巧妙,自己一文钱不花又答谢了他的相助之恩,何乐而不为?
中年男子面上却是一寒,冷冷道:苏某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并非贪图你的银子,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在下告辞。说完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这人怎么脾气这么臭?一句话不对便发气要走。
见他如此模样,余长宁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急忙上前长躬作礼道:大哥休要误会,俗语说:千金易得益友难求,苏大哥助我于为难,于情于理在下都该报答,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找个酒肆好生痛饮一番,如何?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稍霁,却也被他勾起了腹中酒虫,点头道:那好,就依小兄弟便是。
余长宁点头一笑:我叫余长宁,家中排行老二,大哥叫我余二便可,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姓苏,单名一个烈,表字定方。
余长宁笑道:一个烈字尽显男儿气概,苏大哥好名字,表字定方,定方?什么,你就是苏定方?灭三国,擒三主的大唐名将苏定方?说到后面,他眼睛已是睁得老大,仿佛看见了一个史前怪物。
中年男子听他如此胡言乱语,心头不由有些奇怪,说道:对,我便是苏定方,什么灭三国,擒三主的?余兄弟能否把话说明白?
余长宁恍然回神,这才想起苏定方灭西突厥乃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便拱手正色道:苏大哥之名如雷灌耳已久,今次得见你本人,所以我才会一时失态,请你勿要见怪。
苏定方此时虽已有了百骑破(东)突厥牙帐的功绩,不过却因个性耿直狂傲的关系一直郁郁不得志,四十有二了还只是一个从四品下的左威卫中郎将,此时听余长宁说他名字如雷贯耳,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手道:余兄弟谬赞了,我俩萍水相逢自当一醉,何须提如此虚名?
对,是我疏忽了,苏大哥,咱们喝酒去!
苏定方点头一笑,刚要举步,却见余长宁猛然停下,笑着对他道:等等,我得将我救命恩人带上。
救命恩人?苏定方望了望四周,却见小巷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正在疑惑之时,余长宁已走到青石墙边取下一物,细细一看,竟是一只活泼乱跳的壁虎。
这,这,余兄弟,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拿一只壁虎当作救命恩人?
余长宁笑着摇头道:苏大哥有所不知,时才我被那几个恶丁团团围住,情急之下,突见这只壁虎正爬在墙上,你可只壁虎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吃蚊子?
错,壁虎最大的本领是断尾求生。所以看见这壁虎时我便灵机一动,狠心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骗那些家丁说自己得了肺痨,才使得他们投鼠忌器,虽抢了我的钱包,然却迟迟不敢动手揍我。
苏定方默默思忖了一下,肃然拱手道:余兄弟果然聪慧过人,苏某佩服。
余长宁将壁虎装入了那黑脸家丁的钱袋里,笑道:在下小小聪明岂能比得上苏大哥临阵对敌的大智慧,见笑了。
说罢两人相袂走出小巷,没入了东市密集如云的人群之中。
两人边走边谈,不多时便来到了宾满楼门前。
余长宁正要举步而入,不料苏定方却拉着他的胳膊道:余兄弟,这宾满楼的酒菜价格可是不菲,咱们还是换一家酒肆吧。
余长宁闻言笑道:说好了今天是小弟做东,苏大哥何须客气,跟我进来便是。
苏定方微微点头,跟着他举步走了进去。
十余天没来,宾满楼的生意已是大大地改观,大厅中二十余张八仙桌竟是座无虚席,食客们或高谈阔论,或饮酒闲谈,一片喧嚣吵杂。
来来回回不停穿梭的店小二们又是端菜,又是拿酒,又是斟茶,忙得如陀螺般飞转,一刻也不能停歇。
见状,余长宁不由暗暗高兴,走到柜台边问正在低头打算盘的福伯道:福伯,楼上还有座位没?我要招待贵客。
福伯抬头一看,见是余长宁后,沟壑纵横的脸上荡出了笑意:本来是没有的,不过既然二少爷开口,怎么也要想办法给你找一桌。
余长宁微微一笑,福伯已拉住了一名店小二轻声嘱托。
那店小二听得连连点头,放下手中的茶壶恭敬地伸手作请:二少爷,你跟小的来便是。
余长宁轻轻点头,转身对着苏定方招手道:苏大哥,楼上有空位,咱们上去如何?
苏定方其时也不喜欢大厅中这般喧闹的气氛,听余长宁如此说,自然是点头叫好,走上前来淡淡笑道:原来余兄弟竟是宾满楼的少东,怪不得来此等价格昂贵的酒肆也面不改色了。
哎,什么少东不少东的,我完全是沾姨娘和大哥的光而已,今后苏大哥若来宾满楼,直接报我余长宁的名字,一定给你半价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