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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见她神色有异,笑容不由僵在了脸上,急忙问道:怎么?很难吃吗?
罗凝也不搭理他,又飞快地尝了其余的三道菜,俏脸顿时惨白无比,颤着声音问道:长宁,你做的菜为何会如此咸,莫非是盐放多了?
余长宁闻言脸色大变,急声道:我虽然很少做菜,但是放盐还是极有分寸的,怎么会咸?我来试试!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从罗凝手中夺过竹筷,刚尝了一口,却觉味蕾瞬间被猛烈的咸味所覆盖,一时间竟尝不到了其他味道。
霎那间,余长宁头轰的一声懵懂了,面色发青,双目笔直,张大了嘴巴却不能出声。
罗凝拿出菜筐中的食材仔细察看,又用琼鼻细细嗅闻,猛然间心头竟是一跳,望向余长宁正色开口道:长宁,原来这些肉菜都被盐水泡过,怪不得你没放多少青盐,味道却如此之咸。
余长明骤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忙用菜刀割下一块生牛肉放入嘴中,刚一入口,又急忙吐了出来,黑着脸低声道:果然如此,姨娘,看来这些食材有问题,咱们被人整了。
罗凝俏脸生寒,愣愣地想了半响,蹙眉道:这些肉和菜都是我昨天吩咐福伯去买的,没想到竟被人暗中动了手脚,究竟是谁想要如此坑害咱们?
余长宁此时已恢复了冷静,摇手正色道:不管是谁,现在猜这些亦是无用,咱们只能另找食材重新做菜才行。
罗凝摇头叹息道:时间已是不多,怎能有机会让我们重新做?
余长宁望向高台上的铜壶滴漏,果真只剩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别说是做四道菜,光做一道菜时间也是特别紧张,更何况他们带来的食材皆被盐水泡过,根本用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流淌着,两人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对方额头上的涔涔细汗,思绪凌乱紧张,却根本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看台上的余长远见他两人如此模样,不由疑惑道:不知姨娘和二哥怎么了?为何做好了菜竟不端给评委,反要站在原地发呆。
余长静引颈张望良久,深有同感地点头道:三哥说得不错,难道是二哥做的菜出了问题?
吊着胳膊的余长致摇头答道:二弟为人虽有些纨绔散漫,然则到了关键时刻却是极有主见,特别认真,断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此时,宾朋楼的荣贵已是做好了四道菜式,在示意仆役将菜肴端上评委席之后,他摇着罗圈腿慢腾腾地走到余长宁两人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两位,菜做好了便端上去,在这里愣怔个甚?
罗凝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正欲开口,余长宁想也不想便从食材中找出了一根肉骨头,对着荣贵的胖脸晃了晃,手臂一抬便掷向了远方,冷冷开口道:人类说话,宠物不要插嘴,快啃你的肉骨头去!
荣贵闻言顿时气得不轻,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愤愤开口道:也不怕你们现在得意,待会就要你们好看,哼!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罗凝轻轻一声喟叹,苦涩笑道:长宁,看来我们输定了,这样的菜如何能拿给评委吃,这不是砸宾满楼的招牌吗?
余长宁脸色铁青地良久沉默着,捏成拳头的双手竟是咯吱咯吱直响,一股不甘的怒火在心头猛烈燃烧。
余家人的殷殷期盼、宾满楼的名声荣誉、数月来的辛勤汉水,天下第一厨的希冀,这一切的一切如今竟被宵小的恶意伎俩全部毁于一旦,想到此点,他的心犹如被针扎一样难受。
罗凝听他呼吸急促,面颊泛红,知道他必定是气不过,不由轻步上前将他搂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长宁,你还年轻,慢慢来便可。
余长宁喟然一声长叹,扶着罗凝纤细的肩膀正色道:姨娘,未到最后一刻,不能言败,我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不知行不行。
话音落点,罗凝美目骤然一亮,喜声道:有办法也不早说,还不快尽力一试。
好。余长宁猛然点头,走至炒锅前将锅内倒了一点开水,端起那四盘菜毫不犹豫地全部倒了进去。
场内观看的人们见状不由大惊,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将做好的菜倒入水中,尽皆好奇地站起来引颈张望,就连阁楼里的李世民和李丽质,也忍不住走到了窗户前观看。
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皆是疑惑不解,想看看余长宁究竟要干什么?
四菜入锅,顿时在水中混为了一团,水面也被浮起的油腻所铺满,余长宁用锅铲搅拌片刻,迅速将油水倒了出去,如此来回三下,开水已带走了不少咸味,再一尝味道,菜肴终于不咸不淡了。
然则如此一来,四道菜混为了一起却是味道杂陈,早已破坏了起先的美味,充其量也只能算个中流水平,哪里能登上大雅之堂。
余长宁将锅内的菜全部铲入了一个大盘内,长吁了一口气对罗凝道:姨娘,就将这盘菜端给评委便可。
这,行了?罗凝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美目,愣愣看了他半响,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余长宁含笑点头,目光神色都是说不出的镇定,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