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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何长志首先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末位之技,末位之流竟能与圣贤大道相提并论,这不是侮辱我们读书人吗?简直是妖言惑众。
余长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这位口出妖言惑众的公子,在下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何长志脸膛气得发红,怒道:要问就问,莫非还怕你不成。
余长宁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淡淡道:公子身上这件衣服看起来不错啊,莫非是自己裁剪的?
何长志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问题,稍事愣怔立即高声道:狗屁!本公子出生书香门第,从小衣食无忧只知饱读圣贤书,岂会做裁剪缝衣这类低贱不堪的事情!这衣服当然是买的。
余长宁轻笑点头,旋即又正色开口道:公子此衣,取之于农妇养殖得来的蚕茧,得益于工匠纺纱织布裁剪,最后又经商人流通售卖,每一道的制衣工序皆是由阁下口中的末位之技而成,若没有这些你所看不起的末位之流,你不过是一个连衣服也没得穿的野人罢了,何能在此空言圣贤之道!
闻言,何长志刷地冒出一头大汗,满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余长宁望着他不屑地冷笑一声,走到房玉珠身前一拱,朗声开口道:房小姐,在下言尽于此,俗语言: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次全国十道诗词比赛请恕在下不能参加,让你受精之处还望多多见谅。告辞!说罢大袖一甩,转身昂昂离去。
余公子,你等等hellip;hellip;陈若瑶一声娇呼,提起长裙追了出去。
房玉珠面色复杂地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朱唇微启,却终未开口叫住他们,满腔迷茫无奈只得化作了幽幽一叹。
出了阁楼,却见陈若瑶亦步亦趋地跟随而来,余长宁不由笑道:怎么每次你都喜欢跟着我,莫非陈小看上了长宁,想和我私奔?
陈若瑶红着脸轻啐一口,却又立即嫣然一笑:留在那里的确没意思,所以和你一道出来了。
余长宁奇道:刚才见你的模样,不是准备和那美小妞一起去参加比赛吗?为何现在又改变了心意?
陈若瑶轻笑叹息道:你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那阁楼毕竟是读书士子呆的地方,所以我这商人便跟着你这商人出来了。
哈哈,看来我们真是一对,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了。
见他得意洋洋大笑的模样,陈小姐微嗔道:你这人当真正经不了半刻时间,刚才还一副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现在又原形毕露变为了流氓无赖,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本性?
余长宁又是一笑,压低声音颇为神秘道:陈小姐,你可知若是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感到好奇,那不用问,一定是她已开始喜欢上了那男子,你信不信?
陈若瑶闻言芳心一阵猛跳,脸颊顿时绯红,倒竖柳眉怒声道:大胆登徒子,这些话岂是可随便乱说的,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余长宁丝毫不以为然,反倒哈哈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被说破了心思的慌张,没关系的,想我诚实可靠玉面小狼君,到了哪里也是女性朋友们欢迎的对象,就不计较你偷偷暗恋我的事了。
陈小姐又羞又怒,扬起纤手想要狠狠扇他一巴掌,不料余长宁已是笑嘻嘻地躲开,又风骚地对她作了一个怪相,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回到酒肆,余长宁来到烟雾腾腾的厨房,便见余长致正吊着胳膊站在炉灶前单手炒菜,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神情说不出的专注。
余长宁过来调侃道:大哥,你在练独臂神功吗?一只手也抄得如此上心。
余长致望了他一眼,大袖一扫额头汗水,叹息道:我没二弟你这般做菜的天赋,所以平日里只有多加练习,否者姨娘又要说我不上进了。
哇,你吃了醋么?口气竟是如此酸。余长宁笑着揽住了他的肩头,关切低声道:怎么?又被姨娘骂了?
余长致胖脸一抖,哀叹道:可不是吗?现在酒楼有你这个天下第一厨坐镇,我这二流大厨作用自然越来越小,姨娘看我不顺眼,教训也是应当的。
余长宁听他语气有些沮丧,不由正色问道:大哥,你觉得我俩做菜谁更厉害一点?
余长致一怔,沉思有倾回答道:虽比不上你那么有创意,但根基却比你扎实,若我俩做一道同样熟悉的菜肴,我做出来的味道必定好于你。
那就对了,若不是决赛前夕大哥你伤了手,怎么会有我上场的机会,所以这天下第一厨明里是我,暗地里却是大哥,你才是酒肆的擎天之柱啊!
余长致怔怔地想了半响,猛然点头笑道:长宁你说得对,大哥强于你,你却强于其他的决赛选手,所以那天若是我,也一定能同样夺得天下第一厨,怎么竟没想到此点,哈哈。
余长宁见他豁然开朗,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不错,所以大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惧怕姨娘责骂,认真做菜才是正理。
余长致大是感动,不禁用力地点点头,正欲说话,却见罗凝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厨房,张口疾呼道:长宁,快跟我出来,有宫中的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