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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满仓闻言一愣,尴尬之色更浓,突然上前抱着余长宁悲声道:长宁呵,我的好侄儿!叔父那天有眼无珠无端生事,冤枉你们余府了。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
余长宁被他忽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刚想推开他,余瑞已上前一步拉开了老父,拱手正色道:伯母,长宁堂弟,爹爹的一百两银票已经找到了,原来是不慎放在了衣服夹层里,今天特意前来是向你们赔罪的。
余长宁闻言一愣,不由顿生哭笑不得之感,原来整件事是叔父自己摆了一个大乌龙,不仅冤枉了大嫂与冬梅,自己也是气的不轻,还为此搬离了余府,想起来便让人啼笑皆非。
余满仓抬起衣袖拭了拭老脸,对着罗凝深深一躬道:大嫂,这件事是我的不对,自己马虎大意还错怪你们,请你们有怪莫怪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罗凝轻轻一叹,勉力一笑抚慰道:一个余字掰不开,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已经查明了事情的因由,二叔也不用过多自责了。
余满仓嘘唏感叹道:大嫂深明大义,胸襟开阔,真是让我汗颜不已,我看不如这样,今晚就由我设宴赔罪,向你们赔个不是如何?
罗凝闻言大惊,急忙摇手道:不可不可,区区小事赔什么罪呢?还是算了吧。
大嫂,我是真心诚意认错,莫非你们还不领情。说着说着,余满仓脸上又出现了几分伤心。
罗凝无奈地看了余长宁一眼,却是有些不忍拒绝。
余长宁淡淡一笑,说道:姨娘,说起来咱们余府已经很久未举行家宴,我看不如这样,今夜就在宾满楼内摆上一桌全家人聚一聚,如何?
罗凝双目一亮,显然很满意这个折中的建议,拍手笑道:这个主意不错,二叔你意下如何?
余满仓顿时明白了余长宁是想给他留个面子,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捋须笑道:那好,就这么办吧,今晚戌时我们余家人好好聚一聚,大嫂说得不错,一个余字掰不开嘛,哈哈。
戌时长安城已是笼罩在沉沉的暮霭中,弯月入勾,星光点点,偌大的东市华灯齐燃,沉浸在了一片热闹喧嚣声中。
宾满楼三楼大厅内,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宴,黄金鸭、叫化鸡、回锅肉、糖醋排骨等宾满楼名菜铺满了桌面,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须发斑白的余满仓殷情笑着让大家落座,端起桌上的酒杯环拱一圈道:值此水酒一杯,我今天向大家赔个不是,请你们对那天发生的事不要见怪。说罢,仰头率先饮干。余长致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对着旁边的余长宁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弟你可得当心一点。余长宁淡淡一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叔父今天如此低声下气给我们赔罪,大哥你身为余府长子,自然要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第一七三章 万事俱备
余长致刚想点头,余满仓已向暗暗嘀咕的两人望来,笑眯眯地问道:长宁,长致,你们在说什么呢?
余长宁笑着回答道:大哥说今天的菜式特别的丰盛,看见就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余满仓轻笑点头,捏住酒杯突然一声长叹:哎,那天不小心冤枉了你们,心头真是过意不去,特别是长宁,叔父还对你大吼大叫,让你颇为难堪,真是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梁彩萍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冷冷笑道:要说大吼大叫,叔父你一直可是在对我发火,与二叔何涉?真是好记性。
余满仓闻言不由平添了几分尴尬,讪讪笑了一下,望着罗凝殷殷道:大嫂,真是想不到啊,短短数天时间长宁竟成为天子帝婿,而我那死去的大哥也被封为开国县候,家凭子贵一朝荣华,你们长安余府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闻言,罗凝倒是毫不在意的一笑:叔叔哪里的话?即便成为开国县侯,我们余家也要开酒肆做生意,说起来还不是小商人一个。
唉,说起来咱们余家也算世代公卿,书香门第,若非当初老父执意要弃官经商,我们怎会落得如斯田地?余满仓蓦然一叹,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感概。
余长宁微微笑道:昔日隋朝危如累卵,炀帝暴戾无道,祖父也算是顺势而为的明哲保身之举,若没有他老人家的洒脱明锐,说不定咱们余家早已家破人亡。
长宁说得不错,真是有见识。余满仓高声一句赞叹,继而又笑呵呵地开口道:一个余字掰不开,我们都是一脉相传的一家人,家人之间就应该相互帮衬,相互提携,长宁你现在已是贵为帝婿,以后接触的达官贵族自然是多不胜数,有机会一定要替你瑞堂兄多多美言几句。
余长致恍然冷笑道:哦,原来叔父今天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请我们吃饭是假,要求长宁帮忙是真,哼,怪不得你会突然如此好心。
余满仓老脸不由一红,讪讪笑道:叔父今天可是真心诚意地赔罪,长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爹,你怎能如此!一直默默无语的余瑞突然剑眉一拧,拍案高声道:若是要靠裙带关系才能做官,我宁愿跟着你学习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