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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小妞如此不识抬举,余长宁心头微怒,正要出言讽刺一番,薛仁贵已上前正色道:雪晴,余兄弟助我夫妇于为难,乃是我的大恩人,更是我的好兄弟,岂有外人一说?若你们将他当作外人,那我也只有告辞而去。
柳银环也是点头道:仁贵说得不错,余公子宅心仁厚,豪爽仗义,雪晴,你可不能对他无礼!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唉,我这人也就英俊了一点,潇洒了一点,哪有柳小姐你说得这么好,呵呵,雪晴姑娘年少懵懂还不懂事,你们就不要责怪她了。
听到余长宁看似帮腔,实则讽刺的话,柳雪晴瞬间气红了俏脸,大感委屈之下双目中竟浮现出点点泪光,莲足一跺转身风一般地去了。
柳老爷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丫头性子就是急了一些,余公子,你千万不要见怪。
放心吧,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她一番计较了。余长宁毫不谦虚地笑了笑,哪有一丝愧疚之色。
到了正厅用罢晚饭,柳老爷与薛仁贵几人置茶闲聊,说的都是些家庭琐事,听得余长宁不由大感无聊。
正欲找个借口出去闲逛一番之时,柳老爷突然放下茶盏关切问道:仁贵,你们家中有田地几多?可够温饱啊?
薛仁贵拱手回答道:回岳父的话,以前我父本是小吏,所以并无田地,后来家道中落来到修村,母亲才开垦了两分薄田以供生计,若努力耕作,每年可收粮食三四斗左右,如果不遇到天旱水灾,倒也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每年只有三四斗粮食?柳老爷顿时不生惊讶地瞪大了老眼,半响才喟然叹息道:如此家境,怪不得银环只能穿着布衣布裙了,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未佩戴。
薛仁贵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虽明白岳父说的是实情,但心里仍然愧疚尴尬不已。
柳老爷捋须沉吟了一番,突然开口道:我看要不这样,老朽在城内还有门店几间,你们夫妻二人不如搬到城里来做些小买卖,你们觉得如何啊?
薛仁贵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岳父,目前我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但也算夫妻和睦,家庭和谐,每日男耕女织不亦乐乎,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柳老爷见他拒绝了自己,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不由闪现出一丝怒意,正欲开口,一旁的余长宁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看得众人二丈摸不到头脑。
余公子,敢问你笑从何来?柳老爷双目瞪圆,已是开口追问。
余长宁轻轻一叹突兀止住了笑声,长身而起昂昂道:我笑柳老爷你有眼无珠,薛仁贵自甘平庸,难道有什么不对?
柳老爷见他不仅插手自己家事,而且还高声不屑大笑,心里不由大是恼怒,重重拍案道:老夫如何有眼无珠了?你今日若不说个明白,休怪我将你赶出去。
薛仁贵起身致歉道:岳父,余兄弟他只是一时失言而已,请你勿要见怪。
余长宁淡淡摇了摇手,一脸肃然地高声道:柳老爷,薛大哥,你们对当今天下大势可否明白?
柳老爷与薛仁贵一人商贾,一人农户,闻言不由大是惊奇,面面相觑一眼都有些不明余长宁此话何意,踌躇了一番,还是柳老爷沉声开口道:目前我大唐朝廷惕厉奋发,国人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对外更是四夷臣服,万国来朝,即便是古之大汉,恐怕也要略逊几分,实乃不择不扣的贞观盛世。
余长宁点头笑道:柳老爷此言不错,那我问你,维持这一盛世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
柳老爷思忖良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自然是国家富裕,军队强大,对否?
柳老爷此言虽是不差,然却是外在因数,根本的原因是当今天子圣明贤慧广开言路,文有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一干名臣,武有李靖、程咬金、尉迟恭,侯君集驰骋疆场,大唐铁军纵横无敌,所以国家富强,四夷慑服,岂有它哉?
柳老爷见余长宁有如此见识,心里顿时高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疑惑问道:话虽不错,但一切与我们又有何等关系?
柳老爷呵,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明主贤臣现已白发皓首,正是我辈继往开来之时,正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薛大哥如此武勇,怎能埋没于市井田地?不如报效朝廷求取一番正道功业。
余长宁这番话原本是房玄龄告诫他而说的,此时略加修改对薛仁贵等人道来,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深思,良久无人应答。
半响后,柳老爷恍然点点头,正色问道:余公子如此说来,莫非有什么门路?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在下世居长安,在朝廷中有许多的朋友,若薛大哥立志从军,我倒可以帮帮忙,不知薛大哥意下如何?
薛仁贵尚在沉吟之中,柳银环美目一亮已是开口道:仁贵,余兄弟此言不错,你不如前去试试如何?
薛仁贵面色复杂地犹豫良久,终还是一叹道:对不起,目前我还没有从军的想法,余兄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余长宁本是满怀期待地等待他开口,谁料竟是如此应答,一时间不由愣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