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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柴秀云不由微微尴尬,稳定了一下心神,便将心中计谋说出,清冷的嗓音在帐内回荡了盏茶时间方才停息。
余长宁听得连连点头,拍案恍然笑道:怪不得古人常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猪头千虑终有一得,柴将军果然好计谋。
听他拐弯骂自己是猪头,柴秀云芳心微嗔,也没心思和他计较,蹙眉提醒道:记得本将对你说的话,明日一定不要出现差错。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放心吧,若是论演戏,我可是奥斯卡金像奖级别的,保管任谁都无法看出端倪。
见他依旧玩世不恭,说着让自己一头雾水的话儿,柴秀云不由暗暗地叹息了一声,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
翌日曙光初露,沉寂一夜的岱海草原还未从朦胧中苏醒过来,沉雷般的聚将鼓已是排山倒海般轰鸣而起。
三通密集的鼓声后,中军大帐外骏马嘶鸣不止,不断有大将从各自的军营中飞马赶来,跳下马背将马缰交给迎上前来的军士,昂昂然进了大帐之中。
帐内,柴秀云正在案前肃然站立,盯着鱼贯而入的将领们俏脸阴沉得可怕,身子一动不动恍如冷冷的冰雕。
眼见主帅心情不是很好,大将们偷偷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猜想原因必定是与昨日那态度跋扈张扬的钦差有关。
待到行礼点卯后,柴秀云环顾帐内一圈,语气冷冷道:诸位将领,今天将大家召开,是因为昨日钦差又将本将单独请去,说今日又有要事相商。
马都尉大步跨出抖动着颌下胡须道:大人,末将认为那钦差言行倨傲,态度恶劣,更视咱们全军将士为无物,实在用不了如此煞有其事地在中军大帐内商议。
对,马都尉此言不错,昨日钦差如此羞辱咱们胡人,此等行径当真太过恶劣,看见他我便向狠狠揍他一顿。作为帐内唯一的胡人将领,冬都尉脸膛上满是受到侮辱之色。
话音落点,帐内顿时一片愤怒地嚷嚷,显然大将们都对余长宁颇有微词。柴秀云纤手一挥,正色肃然道:虽是如此,但那余长宁好歹乃朝廷钦差大人,我们实在不易过多得罪,待会请大家务必忍耐。遵命!大将们虽然心头不满,但还是齐刷刷地拱手称是。
☆、第三二八章 金蝉脱壳(二)
然而到了日上三竿,大帐外皆是静悄悄毫无动静,根本没有余长宁的影子。
大将们刚才大都是从睡梦中被聚将鼓惊醒,披上战甲便飞马赶来,几乎没吃过早饭,一时间帐内不断有肚腹饥饿的咕咕声响起,不少人已在心中将余长宁骂了个通透。
马都尉眼见柴秀云正在案前焦急地来回踱步,不由拱手禀告道:元帅,现在辰时已过,这钦差大人也不知会不会来,你看能否先让大家回营休息一番,待吃过早饭再前来如何?
不行!柴秀云断然回身道,那钦差如此难以相处,若待会前来看见大家不在帐内,难保不会上表告我们怠慢军情,请大家再忍耐片时,本将这就派亲兵前去催促。
众将又耐下性子等待良久,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紧接着又是骏马嘶鸣,时才前去禀告的亲兵大步入内禀告道:启禀元帅,卑职前去的时候,钦差大人刚刚起床梳洗,声言马上便到,让大家就在中军大帐内等着他。
柴秀云落座重重拍案道:什么?说的卯时三刻前来,现在快到午时才刚刚离榻,钦差大人怎会如此不守信用。
冬都尉义愤填膺地嚷嚷道:鸟!甚个钦差,竟如此作弄我们,当真是太过分了。
柴秀云美目一闪,又是对着亲兵沉声下令:再探,务必请钦差大人作速前来。
诺。亲兵抬手一拱,快步出帐去了。
又是一番长久等候,亲兵折回禀告道:元帅,钦差大人目前正在营帐内用餐,说是吃过早饭便过来,大概还需半个时辰。
此话仿若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众将的怒火,许多将领都是霹雳雷火般的冲动性格,一时之间叫骂之声不绝于耳,整个大帐一片喧嚣吵闹。
柴秀云解下腰间金鞘长剑拍在长案上,哐啷一声大响尤为的显著,震得案上擦放令旗的圆筒也滚了下来,显然她心里也是十分地愤怒。
快到正午时,余长宁终于慢吞吞地来了,刚至帐内便重重打了一个哈欠,声调懒洋洋地开口道:本官迟了些时辰,柴将军、诸位将领,让你们久等了。
不多不少刚好三个时辰,大人这句久等实在名副其实。柴秀云冷哼一声,神色极为不满。
分列左右两厢的大将们虽然目不斜视,然而脸上神色皆是特别的难看,阴沉着脸尽皆沉默不语。
面对柴秀云的讽刺,余长宁冷笑道:本官乃朝廷钦差,天子帝婿,身份尊崇无比,让你们等等有何不可?午时前来便是不错。
柴秀云霍然而起怒声道:大人如此懈怠军情,藐视三军,实在有失帝婿身份,若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将翻脸无情。
呵,本官来此是有要事相商,可没心情和你争吵,余长宁冷笑一句,陡然正色高声道:柴将军,叛乱目前如火似荼,本官却不能理解你为何扎营在此按兵不动,所以今次特来敦促将军立即出兵,以便早日平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