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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明日我便要出发离开岱海,而柴元帅将会率领大军继续驻扎于此处理后续事务。
如此说来,那我们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了?听到离别即将到来,罗瑜心里顿生不舍的感觉。
薛仁贵皱眉道:余兄弟,要不我们向元帅告假,送你一程如何?至少也要将你平安送到长安我们才放心。
哈哈,不用不用!余长宁笑着摇了摇手,上前张开手臂搭在他俩肩膀上,正色道:薛大哥、罗贤弟,咱们一起风餐露宿这么多天,而且又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不管离开多久都是好兄弟,可知?
薛仁贵与罗瑜同时点头,虎目中都泛出了不舍的热泪。
原本依照余长宁的设想,是准备招揽薛仁贵与罗瑜充当自己的护卫,然则前去突厥大营时,他突然醒悟了真正的名将贵在杀敌报国,而非充当达官贵族的打手,若真让薛仁贵跟随自己,说不定只会扼杀了他的名将天赋,变为一个不择不扣的护卫,如此一来显然是得不偿失了,所以他才决定劝说薛罗两人加入柴秀云的大军。
不消片刻,画眉拎着一个菜篮走了进来,抱歉禀告道:公子,伙夫们说军中不能饮酒,所以我只带回来些酒菜。
什么伙夫如此嚣张,竟连钦差大人的话也敢违背,薛大哥,罗贤弟,我去找柴秀云理论一番,你们等等。余长宁说罢气呼呼地便要出门。
唉,不能喝酒就算了吧,我们喝茶也是一样。罗瑜笑吟吟地拦住了他,张罗着将几盘菜肴放在了长案上,笑道,余大哥,坐下吧,我们喝茶叙谈。
余长宁这才气消点头,落座于案端起茶盏笑道:临行在即,在下只能以茶代酒敬两位兄弟了。
好,余兄弟请!薛仁贵、罗瑜同时举起了茶盏,仰头如同饮酒般喝得干干净净。
一番酣畅的叙谈,直到三更余长宁方才上榻休息。
谁料饮多了热茶,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是无法入眠,脑海中想起李勣所说五台山深处的百鬼夜行,心里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现代人的灵魂,余长宁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一说,民间那些传闻多是以讹传讹罢了。
但李勣身为并州长史,所言之事一定又不会是空穴来风,其中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心念及此,余长宁好奇大生,带着这番悠悠的思绪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朦胧入眠。
没过多久,画眉进来叫他起身出发,虽然只睡了短短一个时辰,余长宁却是精神抖擞,用罢早饭收拾完毕行装,带着画眉便出了钦差营帐。
谁料刚刚走出帐口,行营外面的空地早有三人在此等候,除了薛仁贵与罗瑜,还有元帅柴秀云,不禁让余长宁大觉意外。
不知为何,柴秀云今日脱去了惯着的甲胄,换上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身材高挑,秀美艳丽,少了一分英姿飒爽,多了一份女儿抚媚,直看得余长宁移不开眼来。
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柴秀云俏脸突然一红,冷哼道:大人,本帅昨日拟就了一道奏折,准备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禀告陛下,请你过目会签。说罢,将纤手中一直拿着的宣纸递了上来。
大清早便商谈公事,余长宁顿觉大煞风景,将宣纸拿在手中打开懒洋洋地一看,皱眉沉声道:如此写来似乎有些不妥吧?
这道奏折乃是柴秀云一夜幸苦的结果,看到他刚瞄得一眼便出口否决,柴秀云顿觉心里有些不服,圆瞪秀眉问道:哪里不妥了?
比如这一句lsquo;我军将士兵不血刃拿下敌营,就写得一点也不生动,一点也不符合实际,你应该这般写lsquo;在钦差大臣余长宁的智计周旋下,末将指挥若定,从容不迫,全军将士奋不顾身,甘冒箭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拿下敌营,取得平叛首功。
还有这一句lsquo;敌酋处毕、完息两人被我军将士薛仁贵、罗瑜擒获,唉!这么好一个露脸的机会,你却写得这般简略,陛下哪会知道薛大哥与罗贤弟是谁?应该将他们的籍贯、身高、体型、相貌都写得明明白白,并突出他们英勇无敌,万军之中生擒敌将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hellip;hellip;
只闻噗嗤一声,一直忍俊不禁的罗瑜终于笑出声来,连素来正经的薛仁贵也忍不住面露莞尔之色。
拿来!柴秀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急忙抢过了他手中那道奏折,气咻咻道,本帅如何写用不着你管,哼!
哼!哼!别以为我不会,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余长宁,你竟敢如此藐视天下女子?美丽的女元帅闻言顿时愤怒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柴元帅,实话告诉你,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头次觉得你是个女人。
柴秀云蓦然一愣,瞬即芳心大怒,提起长裙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喝斥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罢,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余长宁愤怒嚷嚷道:哇擦!无故殴打钦差大臣,柴秀云,你给我站住,我要治你重罪!
谁料柴元帅丝毫不理他的威胁,美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营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