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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者此刻显然已经冷静了下来,冷冷挥袖道:老夫的事情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来胡言乱语。
黑袍老者冷笑道:师兄在这南山中蛰伏多年,是怕世间早就忘记武不破是谁了?本尊真替你感到悲哀,难道你就这样过完残生?
钓鱼者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师弟若不懂得其中奥妙,武不破夫复何言!
蓦然间,黑袍老者双目一亮,哈哈大笑道:师兄没有忘记前耻,那本尊便放心了,本尊准备返回魔教去见见师妹,就此告辞。言罢身影一动,已是消失不见。
黑袍老者走后,钓鱼者依旧是良久未动,他看着落日慢慢沉入了山下,黑夜笼罩了大地,群星也开始闪烁,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柔色。
不过那份柔色只在脸上停留了一霎那,便被愤怒扭曲的神色所掩盖,钓鱼者仰头狂喝道:欧宁羽,总有一天老夫要让你在我胯下为臣,啊哈哈哈hellip;hellip;笑声冷酷凄厉,悲凉入心,在高崖上久久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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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际,余长宁与陈若瑶所乘的马车在闭门之前进了长安城,磷磷隆隆地行驶在灯火灿烂的朱雀大道上。
余长宁百般无聊地坐在车内,摸着肚子道:若瑶,咱们不如先找个酒肆吃点东西再回去?
陈若瑶微微一笑:去哪里?宾满楼?
余长宁支起身子恶狠狠地开口道:你这臭小娘,明知我和余家还在冷战之中,去宾满楼干什么?换地方!
陈若瑶收敛了笑容,望着他正色开口道:余郎,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应该回去。
嗯?见他面露不悦之色,陈若瑶丝毫没有退缩,肃然开口道:不管余夫人如何,她都是你的姨娘,也是她含辛茹苦地将你养育成人,余郎,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纠结于些许不快而生父母的气?况且那晚你也有过错,还是回去向余夫人道歉吧。余长宁冷冷开口道:你若不欢迎我住你家,我住客栈便是。
☆、第四四八章 坦诚对话
陈若瑶闻言大急,涨红着脸道:你若真当我是你未来的娘子,便听我这一回,否者我便不理你了。
面对如此脆弱的威胁,余长宁却是淡淡一笑,皱着眉头思忖良久,想想与姨娘长期冷战也不是办法,不由叹息道:不过那晚我气昂昂地离开,现在就这么回去,感觉很没面子似的。
陈若瑶哑然失笑道:她是你的姨娘,难道你还不好意思不成?
看到她笑容中带着揶揄之色,余长宁无奈点头道:好好好,我去就是,大不了今天不要这张老脸了。
陈若瑶倾身上前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口,微笑道:余郎,主动道歉并非软弱退让,而是最勇敢的表现,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余长宁苦笑着点了点头,临近尚商坊时便下了马车,朝着坊门口走去。
安排好宾满楼夜晚的生意,罗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阿武赶来马车,登车返回余府。
罗凝早已习惯每日都忙到这个时候才回家,许多年的夜晚她都是坐着马车欣赏着窗外长安城的灯火灿烂,那热热闹闹的喧嚣声也驱不走她心中的孤冷。
十五岁之龄接掌余府,成为宾满楼的女老板,她经历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磨难,凋敝的生意、刁钻的食客、难缠的官府、油滑的伙计hellip;hellip;罗凝很庆幸自己能咬着牙关坚持走了下来,也很庆幸自己能从一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当家,以自己娇弱的肩膀为余家兄妹支起了一片广阔的天空。
但到了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累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透入心脏的疲惫,所幸现在余家兄妹都已经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照顾他们,他们都渐渐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生活,而她罗凝,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姨娘而已,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她便将宾满楼交给余长致,真正放下扛在肩上十余年的重担,那时,或许便轻松了吧。
想着想着,罗凝幽幽一叹,只觉胸口说不出的憋闷,掀开车帘一角正欲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目光望向一处却是陡然凝固了。
灯火阑珊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坊门口踽踽转悠着,慢腾腾的脚步像是隐藏了不少心事,转悠了半天也没有进入坊门的意思。
霎那间,罗凝美目亮了,莲足轻轻一跺车厢地板沉声道:阿武,停车。
伴随着一声唏聿聿的骏马嘶鸣,马车已是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阿武回头一看罗凝已是钻出车厢准备跳下马车,不由惊声问道:二夫人,你要到何处去?可要阿武相随?
罗凝微笑摇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待会便回来。说罢,举步朝着坊门口走去。
余长宁已经在坊门口转悠了几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勇气迈步走进去。
待会见到姨娘该说什么?是表现出沉痛悔过,还是冷漠无语?一切一切都让像来精明的余长宁颇费思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正在他低着头苦苦思忖间,突然看到地面上多了一道曼妙的影子,婀娜多姿,柳腰纤纤,站在那里竟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