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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凝惶恐躬身道:公主千万不要如此客气,来,里面请。
公主轻轻颔首,在罗凝的陪同下信步进店,反倒是余长宁被所有人都凉在了一边,根本没有人招呼他。
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余长宁正要跟随入内,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突然走上前来笑着拱手道:长宁堂弟,算起来我们已经月余没见了。
咦,瑞堂兄?余长宁惊讶地瞪了瞪眼睛,望着余瑞笑道,你怎么来了?快,酒肆里面去坐坐。余瑞轻笑着摇了摇手,轻叹道:我早就在酒肆里面等你了,今天上午父亲听到今夜公主要来,便央求伯母也留在这里吃饭。余长宁知道自己这个叔父比较势利,当下也不点破,只是摇头一笑,便与余瑞联袂进入了酒肆。
☆、第四七六章 拆穿魔术
酒肆里张灯结彩早已是热闹一片,八盏等人高的铜灯将大厅照得犹如白昼,房梁上垂下的红灯笼微微摇晃着,宽阔亮堂的大厅、干净整洁的座椅、枝叶虬结的盆栽hellip;hellip;一切看起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长乐公主以前虽偷偷出宫几次,也见识了长安城几座酒肆,能达到宾满楼这样水准的的确不多,所以不由边看边点头,忍不住赞叹道:不愧为先祖与父皇都赞不绝口的酒肆,宾满楼无愧为长安第一名店。
话音刚刚落点,一个干瘦的老头挤进来谄媚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这间酒肆乃是老朽的父亲创建的,凝聚了他老人家晚年的所有精力,高祖皇帝当年最爱吃宾满楼的黄金鸭,并下令酒肆直接进贡大内,有此荣耀的过去,所以宾满楼在长安城才能屹立不动。
长乐公主有些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不知着老头为何会突然插话,疑惑问道:你是hellip;hellip;
那老头老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身子躬得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虾子,谦卑笑道:老朽乃是余驸马的叔父,也是唯一建在的父辈,长宁小时候还经常骑在老朽身上玩哩。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正欲出言,不料旁边的余长致冷哼一声低声道:对,唯一的叔父,也是爹爹死后争夺家产,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叔父。
余满仓闻言一愣,老脸上顿时大见尴尬,罗凝皱眉训斥道:长致,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快点向叔父道歉。
余长致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罗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公主不要见怪,长致他就是这个脾气。
长乐公主不以为然地笑道:无妨,本宫今日驾临宾满楼,乃是为了好好招待大家一番,严姑你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罗凝没料到公主竟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心知必定她与余长宁的关系有所改观,心里不由暗暗高兴,展颜笑道:宴席之地设在三楼,请公主移步楼上。
长乐公主微笑点头,提起长裙便朝着楼上走去,后面余家人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心里都对公主的到来兴奋不已。
到得三楼,除了两边墙壁上的字画,中间便是一间圆桌,圆桌上面摆放着一团芬香的花团,隐隐的香气顺着过堂清风传了过来。
罗凝殷情地将公主引领到尊位坐下,又急忙给她倒上了一盏热茶。
长乐公主望着全都站着的余家人点头道:你们都坐吧,就当普通的家宴便可。
余长静生性最是活泼,一听公主之言,没等罗凝吩咐便坐在了圆桌前,坐下之际还不忘将余长远拉过来道:三哥,你也坐。
余长远看了罗凝一眼,见到姨娘对自己轻轻点头后这才轻吁一口气落座。
随后,罗凝、余满仓、余长致三人也坐了下来,唯有梁彩萍站在一旁唯唯诺诺道:公主,民妇hellip;hellip;民妇hellip;hellip;
长乐公主轻轻地蹙了蹙秀眉,在罗凝有些担心的目光中终于开口道:既然是一家人,你也坐吧。
梁彩萍顿时露出了感激零涕之色,忙不迭地躬身道:多谢公主不计前嫌,民妇铭记大德。
这时,余长宁与余瑞才走上了三楼,两人刚到楼梯口,余满仓已是急忙站起对着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那便是小儿余瑞,目前在礼部忝居官媒一职。
说罢,他连忙转身对余瑞道:瑞儿,还不快点过来参见公主殿下。
余瑞有些无奈地看了父亲一眼,走上前彬彬有礼地拱手道:下官余瑞,参加长乐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看着他笑道:没想到官媒大人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如此年轻。
此话本是公主出于礼貌之言,不意余满仓却听得精神为之一振,乐呵呵地开口道:公主说得不错,小儿余瑞从小便着迷四书五经,十年寒窗苦读,今岁才高中进士被朝廷任命为官媒之职,若有机会,还请公主你多多提携瑞儿。
长乐公主颔首笑道:叔父放心,本宫若有机会便在叔王面前替余瑞美言几句。
余满仓不知公主口中的叔王是谁,但听到公主肯帮忙,急忙满脸惊喜笑意地点头不止。
余长宁知道公主的叔王便是任城王、礼部尚书李道宗,也是余瑞的顶头上司,余长宁对这李道宗一直不太感冒,觉得他古板又刻薄,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连朝廷规定的驸马礼仪培训都再没有去过,但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文成公主之父,这的确让人大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