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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长远如此模样,余长宁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正欲出言诓骗出那杜博士的姓名,不料长乐公主已是蹙眉问道:你所说的杜博士,是否便是杜舜英姑娘?
咦?公主你莫非认识杜博士?余长远不由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开口解释道:杜禹英乃是名相杜如晦之女,才智冠绝天下,本宫以前年幼时也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认识。
余长宁恍然点头问道:如此说来,她便是杜荷的姐姐或妹妹,对么?
是杜荷之妹。长乐公主继续道,昔日莱国公英年早逝,父皇大是悲恸并废朝三日凭吊,当时那杜小姐不过十岁之龄,父皇念及她年幼,曾让我母后长孙皇后代为抚养过杜小姐一段时间,后来杜小姐的叔父杜楚客上表请求,父皇才将杜小姐交给了他的叔父抚养。
那为何说这杜小姐才智冠绝天下?
她的父亲杜如晦本就是名相智者,女承父智,杜小姐刚到国子监求学时便颇有才名,与房玉珠并称为长安双姝,现在留在国子监担任博士一职,虽双十年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已有乃父之风,这次远征高昌还担任了军师一职。
哦,年轻漂亮的女军师,嘿嘿,那岂不是很了不起。
长乐公主白了他一眼道:然而可惜的是,杜小姐从小体弱多病,乃羸弱之躯,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坊间曾传言恐怕她活不过三十岁。
余长远听得心头大急,涨红着脸嚷嚷道:公主,那些坊间传言岂能相信?杜博士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罗凝脸色一变,嗔怪道:长远,岂能对公主如此没礼貌的大呼小叫?还不快快向公主赔罪。
余长远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神色尴尬地朝公主拱手致歉。
长乐公主笑着摇了摇手,突然又叹息道:本宫以前听说杜禹英在国之监求学时曾恋上一名异族王子,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在达官贵族中闹得是沸沸扬扬,然而本宫身居深宫,也不知这些传言的真假,此刻便不说了。
余长宁闻言愣了愣,急忙一瞄余长远的脸色,果然已是变得煞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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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吐蕃禄东赞的奏折经过中书省送到了李世民的案头,李世民展开一看得知国驿馆竟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一时间大为恼怒,急忙诏令驸马都尉、鸿胪寺少卿余长宁入宫面圣。
到得天子书房,里面早有两人正在向李世民禀告要事,正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与右仆射长孙无忌。
一见余长宁入内,李世民没好气地笑道:原本想让你好好到鸿胪卿磨砺一下为政之能,没想到李百药竟将摊子全部扔给了你,倒也让朕有些无可奈何。
余长宁正色拱手道:陛下,微臣虽然才具庸浅,但对鸿胪寺的差事,倒还是游刃有余。
游刃有余?哼,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李世民沉着脸说了一句,又对着房玄龄,长孙无忌道:两位爱卿给这位自我感觉的余少卿说说,刚才你们向朕禀告的事。
闻言,两位丞相都有些尴尬,沉吟了片刻后,还是房玄龄苦笑开口道:昨日二十名御史联名上书弹劾鸿胪寺少卿余长宁,最重要的一条罪责,便是将司仪署的丧事器具明码标价,这不仅违背了朝廷礼治,更助长了歪风邪气的滋生,弹劾奏折中有一句话老臣现在还记忆犹新:以市侩手段破坏一署政事,实在视礼治为无物,少卿余长宁按律该当罢黜。
房玄龄话音刚刚落点,余长宁心里已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操字,心里虽然愤怒,脸上却装作委屈地开口道:陛下,微臣已经提供了免费的丧具给贵胄们使用,他们要选好的微臣有什么办法?请陛下明鉴。
明鉴?好,朕现在便来明鉴一番。李世民一拍御案,黑着脸沉声开口道,司仪署提供丧具乃是本身职责,朝廷也拨付了银两用于丧具的购买修葺,不意你余长宁竟天马行空想出如此一个生财之道,明码标价将丧具进行租赁,严重地破坏了丧事礼治,按律的确该进行责罚。
话音刚刚落地,余长宁已是忍不住垮下了脸,装作可怜兮兮地问道:陛下,你该不会又想扣微臣俸禄吧?事先声明一点,若是再扣,微臣真的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房玄龄闻言,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在他老道精灵,急忙一个长长的吐纳作为遮掩,不过也是憋得老脸泛红。
李世民好气又是好笑:你余家宾满楼日进千金,而且朝廷每月也拨付了银子给公主府,你会只靠俸禄生活?
余长宁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宾满楼再有钱那也是余家的,微臣现在入赘到公主府,自然要以公主马首是瞻,公主现在掌握府中经济大权,微臣用一两银子都需向她禀告。
见余长宁也如此怕老婆,房玄龄顿时生出了同仇敌忾之感,拱手禀告道:陛下,老臣倒觉得此事怪不得余驸马,司仪署本就有免费丧具提供,按道理也并没有破坏丧事礼治,达官贵族们想给先人逝者用好一点的丧具,所以在司仪署租赁贵的,老臣认为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这些御史实在用不了如此大题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