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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侃将昏睡的余长宁放下靠在了树干上,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察看,只见张文瓘正双目紧闭地躺在枯黄的草丛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丝丝血迹顺着右手胳膊流了下来,点点滴落在地上。
眼见张文瓘还活着,高侃不由大喜,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颤声问道:张大人,你没事吧?
听到耳畔传来的呼唤,张文瓘艰难地睁开眼睛,喉结动了动,虚弱低声道:高卫率,那些刺客刚才刺中了我的肩膀,驸马爷怎么样了?
高侃喜极而泣道:驸马爷受伤昏迷,但目前并无大碍,张大人放心便可,你重伤不宜前行,我这就赶去长安通知守军驾车来接你们。
张文瓘轻轻地点了点头,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高侃抬起衣袖拭了拭满脸的泪水,对着默默无语的苏紫若正色道:苏姑娘,张大人受伤不能前行,我还是先赶回长安请求援军,请你留在这里照看一下驸马爷与张大人如何?
苏紫若点头道:高大人放心前去便可,只要我在这里,必定保他们安然无恙。
高侃感激地拱手致谢,翻上马背旋风一般地去了。
长安城五里之外便有骑士巡逻,一听到竟有一名驸马在前方的树林里遇袭,带队的旅帅立即抽出长剑下令道:全军听令,赶去前方树林保护余驸马。
身后的百余名骑士轰然应命,策动马匹犹如一阵旋风般向着树林狂奔而去。
高侃在城中找到了一辆马车,又吩咐两名骑士将驸马爷遇刺的分别禀告公主府与京兆尹衙门,便急匆匆地向城外而去。
也是高侃情急之下没将事情说清,那名前来公主府禀告的骑士一见长乐公主便亢声道:启禀公主,余驸马在城外树林遭到刺客袭击,现已性命垂危。
呯地一声,长乐公主手中拿着的砚台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俏脸上也是陡然血色尽失,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驸马他怎么了?
公主,高卫率要末将前来禀告,驸马在城外遭到刺客袭击,生命垂危!
长乐公主只觉一股寒凉的感觉顿时袭遍了全身,身心仿佛浸泡在了三九寒冰之中,她跌坐在椅子上呆愣良久,突然长身而起下令道:备车,本宫要出城。
婉平闻言大惊,急忙劝阻道:公主,现在城外情形不明,你乃金枝玉叶之身,岂能前去冒险?还是奴婢代你去吧。
长乐公主心里一酸,双眸已有隐隐泪光,摇头道:驸马现在身受重伤,本宫岂能呆在公主府漠不关心?不要说了,你快去准备马车。
婉平眼见劝诫不了公主,只得轻轻一叹,急忙下去安排车马去了。
不消片刻,长乐公主府中门大开,百余红甲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飞快而出,犹如闪电一般驶过长街而去。
此刻罗凝与余长致正好回府,见公主府吵吵嚷嚷喧嚣一片,顿时大为惊奇。
罗凝上前拉着一个神色匆忙的侍女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今儿个公主府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事情不成?
那侍女极为八婆,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便尖声回答道:听说是驸马爷在城外遇袭,好像是死了,公主现在正急慌慌地赶过去。
蓦然之间罗凝如被电击,一股冷冰冰的感觉直渗心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正在罗凝得到余长宁死讯的同时,高侃也急匆匆地赶到了树林里,眼见那百名骑士神情戒备地将余长宁与张文瓘围在了阵中,顿时放下了心来。
马车停下,众将士将余长宁与张文瓘抱上了马车,张文瓘肩头受了一刀,此刻依旧是流血不止。
正在高侃等人替他慌忙包扎的时候,苏紫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陶瓶,扔给高侃道:这是上等的止血药,给他抹在伤处便可。
高侃拱手致谢,解开张文瓘的衣物细心地替他包扎起来。
正在忙乱间,余长宁也是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何处?
见他模样说不出的虚弱,苏紫若柔声回答道: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苏姑娘,是你?余长宁陡然睁大的眼睛,想要支撑起身子来拉苏紫若的纤手,不料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让他一阵呲牙咧嘴。
苏紫若开口道:你先不要乱动,你虽然有宝甲护体,但是那人出剑的力道甚强,所以也受了些许内伤,须得静静调养一段时间方可痊愈。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强颜笑道:区区内伤算得了什么,只要看见你,即便让我中那贼人一剑也是在所不惜。
苏紫若芳心莫名一甜,只觉俏脸一阵火热,但她生性冷傲,依旧是冷冷开口道:我也只是巧合路过碰巧救了你而已,余驸马此言言重了。
余长宁微微一笑,突然高侃正站在身旁,不禁疾声问道:高大哥,张大人以及那些公主府的侍卫怎么样了?
高侃叹息一声回答道:家令大人身受重伤,不过未伤及性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其余的骑士都已经hellip;hellip;
一言未了,高侃虎目已是隐隐泛泪。余长宁听罢,紧紧咬着牙关,拳头也是捏得咯咯直响,半响后才长吁一口气冷声道:高大哥,好好安葬失去的骑士们,本驸马这就前往京兆尹府,让梁大人尽快查明此案,并抓到真凶。高侃用力地点了点头,亢声道:好,驸马爷你去找京兆尹大人,卑职现在护送张大人前去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