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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公主明媚的大眼,余长宁沉吟了片刻正色道:刚才陛下召见我入宫觐见,已正式命我担任和亲副使。
多久走?长乐公主冷冰冰便是一句。
二月初二,还有几天时间。
长乐公主洁白如玉的贝齿咬了咬红唇,低声道:吐蕃遥遥千里,道路崎岖难行,驸马hellip;hellip;多多保重。
余长宁恍然点点头,开口道:这一去一回恐怕要一年时间,原本与公主商定的和离之期只怕要延后了,请公主理解,待我一回来,便与公主商量和离。
听到他淡淡的话语,长乐公主的心恍若针扎一般难受,藏在案下的粉拳也是紧紧攥起,半响才沉声道:好,待你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和离之事。
余长宁点点头,却不知对公主说什么才好,勉力笑道:对了,陛下妃嫔之中有一才人名为武媚,年纪虽比公主你小上几岁,但对音律琴色颇有研究,公主若是无聊之时,不如去皇宫与她一见,所不定你俩能够成为音律知己。
长乐公主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一时间没有说话,半响突然恍然道:父皇的嫔妃,你是如何认识的?
余长宁便将昔日李世民带他巧遇武才人一事对长乐公主说了,但后面在酒肆相遇的事情却不敢乱说。
长乐公主虽然并没有多少兴致,但也把余长宁的话记在了心上。
将欲远行,加之又是公主和亲,准备的东西自然不少。
李道宗作为礼部尚书,而且又是皇族宗亲,本就对礼仪方面要求甚高,不过文成公主和亲前前后后本是由他亲自进行经办,许多东西早就准备妥当,需要带去的嫁妆礼品业已装车完毕,需要的各种仪仗也是整齐有序彰显大国威仪,巡视了一圈,李道宗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见到一切井然有序,余长宁虽然有些不喜李道宗古板的为人,但当下也忍不住心生敬佩。
和亲关系甚大,首先路线的选择便让人大费脑筋,礼部官员提出的几条行进路线都令李道宗很是不满意,所幸召集相关人员商议了起来。
余长宁虽然身为副使,不过李道宗却没把他当作一个人物看,余长宁也不在乎他的臭脸,一个人坐在案前无聊地玩着手指静听他们的争执,捱到会议结束,便急忙出府而去。
来到宾朋楼,陈若瑶早已在此忙碌,一见是余长宁到来,连忙将他带上了三楼入坐。
四目相对,余长宁正在踌躇间,陈小姐已是眉飞色舞地述说道:余郎,将娘亲与二郎接来长安是对的,以前过年我为了家族生意不得不奔波在外,家里都是冷冷清清,今年过年他们非常的开心,娘虽然双目失明,但听到耳畔的欢闹声,以及我与二郎都陪在她身旁时,直是老怀大慰,笑声连连。
余长宁笑道:以前你乃陈家关内道掌事,很多事情都是生不由己,现在自己经营酒肆, 便可在长安定居,自然可以将陈大娘与二郎接过来照料。
陈若瑶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却有些黯淡:不过宾朋楼重新开张以来,生意却一直萎靡不振,比起你家的宾满楼,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余郎,我真是有负你的重托。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一笑,握着她的柔荑道:你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我在外面种植的烟草可是一宗获利甚厚的买卖,以后金钱方面倒是不缺,至于经营宾朋楼,只要能让你开心便好。
听到情郎此话,陈若瑶只觉一股暖流在芳心里涌动,心里暗暗发誓道:不行!余郎花费了如此多的银两才买下宾朋楼,我怎能什么都不做而坐吃山空?看来还是得想想怎样拓展生意渠道为妙。
正在她幽幽思忖间,余长宁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房小姐最近可有来找过你?
陈若瑶微微一愣,轻叹道:前不久来过,玉珠已看出了你我的关系,所以好奇之下前来询问。
那你可有将我与长乐公主假成亲的事情告诉她?
陈若瑶一惊,俏脸变了神色:没有!我怎会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这么重要的秘密即便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啊,那就怪了hellip;hellip;余长宁默默思忖了一番,顿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洒然笑道:看来是我自己杯弓蛇影了,那小妞不知我与长乐公主乃是假成亲,却义无反顾地说出那番话来,真是为难她了hellip;hellip;
听他说得不明不白,陈若瑶疑惑问道:玉珠她对你说了什么话?为何你今日表情怪怪的?
余长宁一番琢磨,却还是不知怎么将自己与房玉珠的关系说出来,便笑道:没事,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陛下已任命我为文臣公主和亲副使,将率队护送文成公主前去吐蕃和亲。
陈若瑶倏然一惊:吐蕃如此遥远,那你岂不是要去很久?
当然,大概要一年的时间。
闻言,陈若瑶顿时露出了不舍的神情,美目中也是大见幽怨之色。
但她毕竟乃通情达理之人,自然明白男儿志在天下的道理,轻叹一声强颜笑道:你放心去吧,我在长安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