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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起此事,苏紫若眼眸一黯,沉吟半响淡淡道:我并不后悔当时的选择,牺牲一人可以救千人,即便是要我作出牺牲,我也无怨无悔。
我是一个小男人,没有那些惊天抱负,也没有那些豪情壮志,只想与相爱之人能够平淡过一生便可,正因为我的目光短浅,所以无法理解你所坚持的正义。
那就是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苏紫若美目视线落在了余长宁嘴角溢出的苦笑上面,心痛得犹如针扎。
余长宁良久无言,显然是默认了。
苏紫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淡淡道:我的坚持被你视为粪土,而你的执着我亦是不敢苟同,既然如此,那你我不如好聚好散,反正现在有那两个妖女保护你,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余长宁虽然还在气头上,然而闻言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沉默半响轻叹道:即便我们有些看法不同,你又何必负气离开呢?
苏紫若凄美一笑,笑容黯淡而苦涩。
自她知事以来,她便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师傅天尼乃剑斋之主,虽然严厉而又古板,但在苏紫若的心里,早就将她视为了自己的母亲。
师傅告诉她,魔教乃是破坏江湖武林安宁的罪魁祸首,武不破与慕容秋更是双手沾满正道志士鲜血的大魔头,要她一定要练好武功,为天下正义除掉这两个祸害武林的魔头。
这个念头深深地扎根在了幼小苏紫若的心头,也是她长期以来坚定不移的信仰,每当想起江湖武林被魔教弟子荼毒,不管练剑练得再累再幸苦,她都会继续练好师傅所教的一招一式,希望以后能够用自己的**剑,还回武林安定。
成为剑斋传人以来,她也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誓要扫平一切邪魔歪道。在并州那个漆黑的山洞中,自己身中春药无奈**给了余长宁,而他,也在那个时候霸道强横地闯入了她的心海中,搅乱一泓平静的春水,从此,苏紫若心里有了余长宁的影子,也第一次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感觉。如今,自己长期以来的信仰与坚持,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地狠狠践踏在了地上,最后的自尊也如纸糊一般轰然崩塌,她的心里,现在已是千疮百孔。
☆、第六六八章 公主召见
见苏紫若蹙着眉头,俏脸满是难受之色,余长宁觉得自己心里也似乎很不好受,对于他来讲,苏紫若并非是自己普通的朋友,而是有着亲密关系的红颜知己,虽然这亲密关系来的如此的意外,然而余长宁深信,在苏紫若的心里,绝对对自己也是有所感情,否则她不会千里迢迢前来突厥保护自己。
如今自己为了瑶瑶,却说出如此耿耿直言伤害苏紫若,这样做究竟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苏紫若勉力笑道:紫若无法保护余公子功成身退,回到剑斋之后自然会向师傅领罪,紫若去意已决,希望余公子能够谅解,有瑶瑶在你身边,相信你一定能够逢凶化吉,平安回唐。
余长宁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一句挽留她的话来,然而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他真的很难做好伤害了苏紫若后,又说出乞求她不要离开的话来,或许,真的是两人想的不同,即便是有再深厚的关系,也免不了分道扬镳的那一天。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而下,整个天地为之混沌,看着苏紫若的马车消失在茫茫雪原,余长宁的心恍如融入了白茫茫的天地中,一片朦朦胧胧的混沌。
王宫内侍姗姗而至,带来汉和公主的口谕,宣突厥国师余长宁觐见。
余长宁无精打采地来到王宫,前来宫门迎接他的秦清见状不由一愣,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道:哼,见到我你就这么不耐烦么?
余长宁摇了摇手,沉吟了一下,有些苦闷地开口道:苏姑娘她走了。
什么?秦清闻言一怔,呆愣半响突然绽放出了欢喜的笑容,她若留在平壤,我和小师妹可真有点坐如针毡,走了岂不是更好?
余长宁郁闷地看了她半响,生出了一种子非鱼焉知鱼之苦的感觉,不过也意识到就自己这种状态去见瑶瑶,必定会引起瑶瑶的怀疑,所以他笑了笑,将郁闷之情藏在了心头,跟着秦清朝王宫走去。
瑶瑶的寝宫坐落在一片水池旁边,平壤乃是苦寒之地,一到冬天水池便被冰雪所覆盖,宛如一面雪镜镶嵌在枯黄的草地上,池畔则种着冰雪覆盖的垂柳,看起来棵棵银装素裹,摇曳身姿,直如那身着白衣的仙女。
进入寝宫,余长宁便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暖哄哄的燎炉使得整个大殿如同温暖的春天,光亮平整的汉白玉地砖,画梁雕栋的飞檐廊柱,精致琳琅的各种陈设,艳丽动人的轻纱宫娥,无不透露着华贵富丽之色。
拽地的轻纱将殿内隔为两截,隐隐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端坐在居中凤椅上,余长宁虽然无法看见她的眼睛,但却很敏锐地感觉到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片刻没有移开。
娘子hellip;hellip;
余长宁心头暗暗唤得一声,碍于殿内还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只得长躬作礼道:外臣余长宁,见过公主殿下。
国师免礼。
瑶瑶清脆的声音从帷帐后传来,余长宁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声调中有着一丝轻微的颤音,若非他刻意留意,几乎不能发觉,他不由暗暗哂笑道:原来她的心里也是与我一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