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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甄云陡然冷笑道:不行,国师乃我突厥汗国肱骨之臣,怎能交给贵国处理?这一点要求请恕本王无法接受!
听见甄云口气如此绝决,一直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狄知逊突然心头一惊。
在他看来,对于此点要求,甄云应该会更加爽快地答应才是,毕竟失一人而救一国,只要正常的人都知道该如何衡量取舍,况且交出叛逆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甄云却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而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时之间,狄知逊的心里不由大是不解,顿时拿捏不准余长宁在这位突厥汗王心中的地位。
默默地思忖了半响,他试探地问道:汗王,余驸马毕竟乃我国乱臣,既然突厥汗国已快成为大唐的臣属,收留大唐乱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请汗王以大局为重,交出余驸马为上。
甄云冷冷回答道:对于大唐,国师或许是乱臣,但对于突厥汗国,国师乃是本王不可或缺的良臣,若是连自己的臣子都无法保护,甄云有何颜面当这个汗王?所以对于这个要求,本王一定不会答应。
若大唐坚持贵国交出余驸马呢?
那好,我们就只能一拍两散,本王立即率领突厥汗国西走金山,将漠南让给你们与薛延陀作龙虎之斗!
擦!这个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情急之下,狄知逊不由学着余长宁的口吻暗骂了一句,他做梦也想不到余驸马早就成为了汗王的心上之人,在甄云心里已是重如泰山,甄云宁愿舍弃与大唐的盟约,也不会将余长宁交出去。
狄知逊咬了咬牙关,突然起身以退为进地高声道:若是汗王不能答应此点要求,那么本官就只能告辞了。说罢,转身作出欲走之势。
甄云端坐长案前冷然道:大人不必以此要挟,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见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离去,狄知逊沉吟琢磨片刻,大感无奈,若不能平安将余长宁救出,那他这一趟也算是白来了,心念及此,他轻叹一声道:汗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
甄云一字一顿地正色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万般无奈,狄知逊只得采取拖延战术,点头道:那好,这事容本官再考虑一下。
甄云轻轻颔首,俄而又淡淡笑道:使臣大人在王庭暂且住下便可,但本王只想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怎么说,甄云绝对不会交出国师!
狄知逊又是郁闷又是烦恼,一时间不由茫然无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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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月牙高悬在漆黑的夜空,突厥王庭沉浸在一片萧瑟的秋风之中,凉意弥漫,大有秋日萧瑟之气,草原宁静而安详,辽阔而深远。
这时,几道人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大唐使臣狄知逊居住的帐篷区内,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不断的军士,犹如狡猾的山狐一般偷偷地潜入了进去。
大帐内,狄知逊正在与薛仁贵低声交谈着,说到苦闷之处,他不由怅然一叹道:也不知那突厥汗王是哪根筋不对,不管如何都不肯交出余驸马,即便为之失去与大唐的盟约,口气亦是无怨无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薛仁贵低头沉吟了一番,轻声道:明的不成,不知能否来点暗的,要不我们偷偷抢出余驸马离开?
不行,漠南离中原不下千里之遥,我们怎躲得过草原骑兵?况且若当真偷走了余驸马,致使两国盟约告吹,那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薛仁贵认同地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脸色陡然一变,转头望向帐中一角厉声呵斥道:谁在哪里?
哈哈,两兄在此焦头烂额,不如余长宁给你们出个主意如何?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走入了灯光光晕之中,余长宁久违的笑容已展现在了薛仁贵与狄知逊两人的眼前。
霎那之间,两人双目圆瞪,皆是不能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薛仁贵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呼一声余兄弟,已是长身而起飞快上前,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能够得见大唐之人,且还是自己的两位好友,余长宁亦是激动得虎目含泪,他哽咽低声道:薛大哥,狄大哥,这么多年不见,真是想煞长宁,看到你们风采更甚往昔,长宁真是高兴不已。
狄知逊也疾步迎上拉着他的手,脸上虽然带笑,然而两行激动的热泪已是不能自禁地奔涌而出,哽咽道:余兄弟为国尽忠,潜伏在突厥汗国受苦受累,其伟大的情操,其高尚的人格,实在让我等为之钦佩不已,为兄离开长安的时候,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将你顺利接回去,现在终于看到了你,真是太好了。
三个男儿虽是久别重逢,但眼下却不是叙旧的时候,余长宁抬袖拭了拭眼角,正色道:两位大哥,长宁偷偷来此不能就留,听闻今天谈判告吹,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狄知逊点点头,示意余长宁坐下之后,这才正色开口道:其实谈判破裂的因由乃是因为长宁你的原因,我原本想借此机会让甄云交出你,但没想到甄云却怎么也不同意,口气丝毫没有松动,不知其中可有什么特别的因由?
闻言,余长宁脸上突然露出了复杂之色,似感动又似愧疚,轻叹一声道: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我为突厥汗国办了不少大事,所以汗王有些舍不得我罢了,狄大哥但且宽心,容我明日去劝劝汗王,务必要让她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