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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笑嘻嘻地开口道:公主,怎么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啰嗦了?连下朝吃饭都要管。
长乐公主瞪了他一眼道:本宫还不是怕你闯祸,记住,总归一句话,如履薄冰谨言慎行,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要弱了我长乐公主府的威风。
喳!余长宁突然怪模怪样地应了一句,笑嘻嘻地走了。
这刁民!也不知可有将我的话听进去。长乐公主无奈一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转身回房。
坐上马车,驾车仆役轻轻一甩马缰,马车已是穿过后院朝着长街而去。
到了尚商坊坊门,两扇厚重的大门还未打开,余长宁掀开车帘一角观望着周围等待出坊的人们,突然看见街头胡饼店的师傅正在烤制着胡饼,一时间心头一动,便想下车买一个来尝尝。
然而一想到自己毕竟乃是尚商坊的名人,为怕被街坊邻里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余长宁只得吩咐驾车车夫前去购买。
揣着热气腾腾的胡饼,余长宁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这才张开嘴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内酥外脆,香醇味美,咦?里面竟然还有羊肉末儿,直吃得余长宁点头叫好。
虽然在突厥的时候他也没少吃着烤制的胡饼,然而或许是思乡情结作祟,他始终觉得草原胡饼没有尚商坊街口的胡饼好吃。
一想起突厥,甄云美丽的身影犹如无孔不入的潮水一般瞬间填满了余长宁的心海,脸上也略显黯淡之色,他细嚼慢咽地将手中剩余的胡饼吃完,再没有了刚才那股兴奋劲儿,心里止不住的相思。
晨鼓鸣响,四名坊丁懒懒洋洋地前来打开了坊门,高车骏马士农工商犹如炸窝的马蜂一般冲出了坊门,涌入大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拐过大街进入朱雀大道,道上早已车马如梭,多是前去参加朝参的大臣们。
余长宁坐在车中闭目养神,乘着空隙还微微打了一个盹,实在大是惬意。
到了皇宫车马场,一身紫袍的余长宁气定神闲地下得车来,年轻英伟的相貌立即引来了周边大臣们的目光,的确,少年紫衣,不想抢眼那也是不可能的。
由于很久未上早朝,加之面孔生疏,负责守卫的中郎仔细地检查了余长宁的鱼符。
这鱼符乃是高祖李渊所发明出来的,由白玉精制而成,分左右两边,上面刻有官员的姓名、在何衙门任职、官居几品、俸禄几许等等,左符放在内廷作为底根,右符由持有人随身带着,作为身份的证明。
为求携带方便,太宗李世民还为五品以上的官员另备有盛放鱼符的袋,称为鱼袋,这袋子以官员品级不同饰以不同的金银,如三品以上的官员便赐予金鱼袋,鱼袋更在唐朝之后逐渐成为了官员章服制度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车马场排列好队伍后,余长宁跟随着黑压压的大臣们一道穿过皇宫广场,进入了正殿之内,在殿中御史的指挥下分为两厢站立。
此刻太宗还未到来,大臣们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轻声议论几句。余长宁左右乃是光禄卿与太府卿,老得都是白发皓首,满脸皱纹,一看便知道没什么共同语言,而有共同语言的房玄龄萧锐两人,一人位列朝班之前,一人位于朝班末尾,余长宁自然不能离开位置前去攀谈,只得暗叹一声默然无语。片刻之后,李世民如浴春风般的到了,数年未见,这位伟大帝王的身形已有些微微发胖了起来,但依旧是步履稳健,气度不凡,走上天阶便旋身坐在了御座之上。
☆、第七七二章 当殿弹劾
待到群臣参拜完毕之后,殿中御史朗声禀告道:今日有新晋官员一人,外官两人前来朝参,新晋者乃鸿胪卿、襄国郡公余长宁;外官乃庆州刺史李大同,光州刺史苏航长。
李世民点了点头,身旁侍立的老内侍一甩拂尘,昂昂上前一步尖锐喧呼道:议政开始,群臣有本启奏。
话音刚落,房玄龄右跨一步出了朝班,向李世民禀告各地春耕播种情况,也对敬忠职守的刺史县令们进行了表扬,随后兵部尚书李勋向李世民禀告了漠南战事后续情况。
一听到提及漠南,余长宁立即竖起了耳朵,原本道听途说的消息也在李勋口中得到了证实。
平夷道行军大总管李绩率领十万唐军击溃真珠可汗后,漠南又重新纳入了大唐版图,对于前来表示效忠的突厥头人,李绩也进行了安抚接纳,对于昔日的种种表示既往不咎,虽是如此,但漠南的情况并不稳定,究其原因,乃是突厥汗王甄云在漠北的蠢蠢欲动,今年提兵南下的熊熊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去岁冬月,甄云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漠南,整个薛延陀领土正式归入了突厥汗国。
诺鲁兹节来临之时,漠北各族头人前来位于郁督军山的王帐觐见甄云,甄云豪气干云地宣布,今岁将引兵南下劫掠大唐,瓜分中原锦绣山河,得到了头人们一片轰然允诺,争相喝彩叫好。
及至禀告完毕,李勋颇为忧虑地开口道:启禀陛下,从目前局势来看,突厥汗国已经成势,加之汗王甄云胸怀大志,智谋过人,其祸恐怕会远盛于昔日的***厥以及薛延陀,我们须得提早防范才是。
小猫变虎,实所未料啊!李世民拍案一声喟叹,双目一闪突然问道:若现在发兵远征漠北,有几成把握能够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