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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剑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王老汉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跪倒在地哭喊道:原来公子真的是朝廷大官,请你替老汉儿做主,老汉儿的儿子死得真是冤啊!
卢剑惊疑地看了王老汉一眼,这才正色道:老丈,这位乃是朝廷鸿胪寺卿兼治水副总管,襄国郡公、驸马都尉余长宁大人,不知你有何等冤屈想要倾述?
王老汉正要开口,余长宁已是正色挥手道:现在情况紧急,有什么事待到返回卢县之后再说,请老伯也跟我们一道前去卢县。
王老汉惊喜不已地点点头,望向余长宁满是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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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余长宁平安归来的消息后,负责指挥搜寻的杜禹英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自从余长宁失踪的那一刻起,杜禹英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努力找寻,当终于找到了余长宁后,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觉顿时向她袭来,恍恍惚惚困顿难解之下,她竟趴在长案上就这么睡去。
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房玉珠走入了帐内,正欲欣喜不已地感谢杜禹英一番,见到如此情况不由愣怔住了。
站定半响,房玉珠轻轻一叹,走至帐角摘下了木架上挂着的一领披风,轻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盖在了熟睡中的杜禹英身上。
杜禹英睡得并不踏实,披风加身的轻微感觉立即将她惊醒,恍然抬头一望,当看见是房玉珠的时候,不由惊讶道:玉珠,你怎么来了?
多年以来两人之间不理不睬,这样的交谈尚属于首次,房玉珠不禁有些惶惶然,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我是来hellip;hellip;感谢禹英姐找到了余大人hellip;hellip;
杜禹英轻轻一笑摇头道:寻找失踪同僚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你又何须言谢?何况余大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去救你,如此舍己为人的举动实在令我大是敬佩,幸苦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房玉珠点点头,突然发觉自己竟不知又说什么才好,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一股尴尬之情在她心里缓缓蔓延。
见到杜禹英同样也是垂首不语,房玉珠勉力笑道:这个hellip;hellip;若没有其他事,那么玉珠hellip;hellip;就hellip;hellip;
玉珠,对不起!
低如蚊蚋的声音钻入了房玉珠的耳朵,一瞬间,她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颤声问道:禹英姐,你你你,刚才说hellip;hellip;什么?
杜禹英抬起了螓首,拉住房玉珠的纤手苦涩笑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hellip;hellip;真的很对不起hellip;hellip;你不要怪我。
霎那间,房玉珠只觉心头压抑了多年的感情一瞬间狂涌而出,她悲呼一声禹英姐,已是与杜禹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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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河堤并未出现险情,所以归来的余长宁并未返回黄河大堤,而是径直去了卢县县城。
走入阔别多日的城门,余长宁不由百般感叹,区区十多天的时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喜怒伤悲,好在经过他与百姓们的一道努力,终于封堵了黄河决口,并未出现重大的人员伤亡。此刻平原上的洪水已退,百姓庶民们也是陆陆续续返回了自己的家园,不少人已经开始打扫洪水留下的淤泥杂物,街上一片喧嚣忙碌。洪水之后最容易出现疫情,余长宁立即吩咐前来迎接的高长史做好疫情防控工作,严厉排查一切可疑,对于出现的疫情情况,一律进行及时隔离。
☆、第八六零章 骇然听闻
来到刺史府,李义府急慌慌地走了出来,对着余长宁当头一拱道:余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下官等得你好苦啊!
余长宁见他在此,不由有些愕然,问道:李御史莫非一直都在卢县未曾离开?
闻言,李义府心头掠过了一丝凄苦,喟叹一声道:若是一直留在这里那就好了,发洪水那天下官听信高长史之言离开城池,账簿全都在路上不甚遗失。
如此说来,现在账簿已经找不到了。余长宁不由沉声一问。
李义府默然半响,这才无奈点头。
余长宁眼光瞄了站在一旁的高长史一眼,嘴角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李御史,依本官看来,济州官员在这次抗洪治水中全都恪尽职守,应该不会有那般中饱私囊之徒,你以前一定是多疑了。账簿不见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余长宁前后言语不一,李义府脸上神情顿时一怔,正欲愤然反诘,突然看见余长宁眼光飞快地瞄了瞄高长史,李义府这才恍然醒悟,喟叹道:大人此言未尝没有道理,况且现在账簿已失,所有账务都无从查起,下官也是图奈何了。
余长宁微微颔首:本官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力困顿,少陪了,告辞!言罢长袖一甩,昂昂大步地举步而去。
下官恭送大人。李义府欠身一躬,心里却暗暗嘀咕道,瞧余大人气定神闲的模样,莫非他还有后招?真是看不透也!
黄昏之际,杜禹英等人也来到卢县进入了刺史府内。
见到一身燕居服的余长宁正站在正厅台阶处笑吟吟地迎接大家,萧锐等人的双目陡然就湿润了,特别是房玉珠,更是激动得流下了两行清泪,若非此乃大庭广众,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入余长宁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