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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云笑道:我军劳师远征,唐军同样也是如此,唐军的粮秣多是从中原洛口仓运输,根据往常惯例,粮草一般都是走的黄河水道,本王之计乃是断唐军之粮,军粮不济之下,李绩要么选择撤退,要么就只有与我军速战速决一条路可走。
耶律宁恍然点头问道:汗王是想绕过大青山进攻唐军粮道?
非也!甄云摇了摇手,粮道肯定在唐军的严密保护之下,若是直攻粮道,派出之军一定会腹背受敌被唐军聚而歼之,本王之意,不如选合适之地建立水坝圈围黄河,然后待到水坝水满,再掘开水坝让洪水汹涌而下破坏黄河航运,届时唐军粮船无法逆流而上运送粮秣,得不到充足的粮食后,唐军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以逸待劳欺压我军。
啪地一声大响,猡迦钊兴奋之余重重一掌拍在了长案之上,大声叫好道:果然是一条绝世妙计,若能如此,唐军肯定会不战自乱。
不错!耶律宁也是点头一笑,继而起身正色抚胸道,汗王,属下请命领军前去黄河建立水坝。
黒穆尔心知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也是起身昂昂高声道:汗王,末将也愿意前去修筑水坝,请你恩准。
面对两人之请,甄云却是微笑摇头道:不,两位将军都留在这里,修筑堤坝事关重大,还是本王亲自前去为好。
什么,汗王你竟要自己前去?望着大腹便便的甄云,几名属下全都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甄云正色点头道:不错,本王虽然有孕在身,但骑马飞驰依旧没有问题,你们不必担心。
芷云忧心忡忡地开口道:但是汗王,你已经临盆在即,若是路途上发作产子,那可如何是好?
甄云丝毫不以为然地笑道:无妨,将稳婆一并带上便可,没有大碍的。
芷云闻言差点为之绝倒,本来还想再劝,不料甄云已是挥手道:孤意已决,将军不必再劝了,本王离开之后,耶律将军暂代主帅一职,黒穆尔将军副之,对白道城施以些许佯攻便可,不必操之过急。
耶律宁与黒穆尔立即抚胸道:末将领令。
甄云点点头,又沉声吩咐道:芷云,明日你率军五千,跟随本王前去牟那山黄河沿岸修筑水坝圈堵河水。是。芷云也是亢声应命。见状,猡迦钊双目微微一闪,心里暗叹道:大家都有重任而只漏了我一人,汗王啊,难道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依旧得不到你的信任么?
☆、第八六九章 发现蹊跷
六月天长,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天边依旧挂着火红的晚霞,四野景色也是无比的清晰。
浩荡东流的黄河边,数十艘粮船正停泊在岸边的码头上,民夫们正不停地搬运着粮船上的粮草,即便是挥汗如雨也没有休息。
忙碌完一天的公务,头戴斗笠的余长宁出现在了楼船的甲板上,他手持鱼竿悠哉悠哉地来到了船舷边缘,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席地而坐,穿上鱼饵后鱼竿一甩,已是垂钓了起来。
等得没多久,竹筒制成的?鱼漂猛然一颤,贪吃的鱼儿似乎已经上钩。
余长宁见状,手腕一抬鱼竿猛然向后扬起,一尾肥美的黄河鲤鱼已是破水而出飞上了船舷,落在甲板上不断挣扎翻跳。
余长宁刚要收线将鲤鱼提过来,不料望着岸边岩石的目光却陡然凝固了。
那尾黄河鲤鱼奋力翻跳了良久,不知不觉中终于跳到了甲板边缘,正欲跳下船舷脱钩而去,不料一只洁白如玉的纤手陡然伸出拽住鱼线将鲤鱼拖了回来。
见到余长宁依旧坐在那里发呆,柴秀云不由嗔怪地责问道:喂,你究竟是在钓鱼还是在发神呢?
余长宁恍然转过了头来,当看见是柴秀云时,不禁淡淡一笑,随即又皱眉道:奇怪,柴将军,黄河水位到了夏季竟不升反降么?
柴秀云将鲤鱼放入了鱼篓里面后,这才轻步而至笑道:夏季冰山上的雪水开始融化,正是河水暴涨之时,从未听说过水位会降。
余长宁点点头,指着岸边的一块岩石开口道:昨天我曾注意到黄河水淹没在这块岩石的半腰,谁料今天一看,水位却已降至了底部,不知是何原因?
柴秀云思忖了一番,淡淡笑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移动了岩石,所以你看错了?
不会。余长宁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那岩石如此巨大,放在那里谁会没事找事地移动搬运,要我说,肯定是黄河水在逐渐减退。
闻言,柴秀云陡然陷入了沉思,俏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喃喃自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余长宁轻轻颔首,突然想到了一个原因,双目顿时陡然一闪:会不会有人在上游筑堤圈水,以至于水位有所下降?
筑堤圈水?柴秀云闻言一愣,望了望岸边的粮船半响,一丝似明非明的警悟陡然涌上了心海,惊得她立即神色大变。
两人对视良久,都觉得一股冰凉感觉蔓延周身,余长宁艰难地咽了咽唾沫道:若是当真有人在上游筑堤蓄水,毫无疑问一定是想凭借洪水毁坏运粮航道,莫非是突厥人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