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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甄云应命拱手,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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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旁边的一间帐篷内,杜禹英正一个人呆愣在案前久久发呆,对于旁边的余长宁仿佛视而不见。
忙碌了整整一天加之担惊受怕,余长宁早就已经心力憔悴肚腹饥饿,此际甄云与孩子都是平安无事,他顿时落下了心头的大石,坐在案前正在大嚼仆役端上来的食物。
刚刚啃罢一根带肉羊腿骨,余长宁望着发神的杜禹英出言问道:喂,忙碌了这么久,你难道一点也不饿么?
杜禹英恍然回神,见这厮满嘴肉屑一副吃货的模样,不由大觉恼怒,冷哼一声道: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当心不小心噎死你!
余长宁闻言神情一滞,哭笑不得地开口道:杜副使,有多大的劳动量就有多大的胃口,前几天指挥大战日夜不休心身疲劳,刚才又为了甄云忙前忙后,现在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自然须得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杜禹英白了他一眼,默然半响突然开口问道:余大人,你可知甄云家中可有亲生兄弟?
面对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余长宁略一愣怔,挠了挠头皮回答道:甄云乃是西突厥统叶护可汗之女,同父同母的兄弟有一人,不过早就已经死了,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应该有很多吧,我也没有听她提及过。
杜禹英恍然点点头,自言自语地念叨道:像,为何她与他竟是如此之像呢?若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当真说不过去。
余长宁听杜禹英嘴里含含糊糊自言自语个不停,不由微感惊奇,正欲开口发问,突然帐帘轻轻一动,芷云已是微笑着走了进来。
见她入内,余长宁立即站起身来问道:芷云,汗王情况如何了?还有孩子,他们如何?
一切安好!芷云笑着回答了一句,突然对着杜禹英抚胸一礼道:杜姑娘,我们汗王想要见见你,不知你是否方便?
杜禹英闻言起身,点头道:我正欲求见汗王,汗王召见实在求之不得,请将军带路。
芷云点点头,对着她伸手作请。
余长宁有些惊讶地笑道:这个,汗王难道没有邀请我一道前去么?芷云,你是否是弄错了?
见他一副心急难耐的模样,芷云促狭笑道:汗王的确只邀请了杜姑娘一人,并未邀请余大人你,还请余大人稍安勿躁。
余长宁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目送着两人出帐离去。
杜禹英跟随芷云来到王帐内,甄云正坐在榻边逗弄熟睡中的儿女,听到脚步声响,她站起身来淡淡笑道:杜姑娘救甄云于危难之际,甄云实在感激不尽,所以特地邀请姑娘前来当面道谢。
望着她几乎与那人一模一样的相貌,杜禹英脑海中不由感到了一阵恍惚,仿佛就看见他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身前一样,眼眸中不由浮现出了点点泪光。
甄云美目微微一闪,轻声吩咐道:芷云,你去门口守着,本王有些话想单独与杜姑娘聊聊。
芷云闻言领命,转身出去了。
及至她走后,杜禹英呆呆地盯着甄云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甄云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她目光的审视,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沉默半响,杜禹英这才觉得自己就这样直视突厥汗王有多么地无礼,但她实在忍耐不住心头的疑惑,陡然正色问道:汗王,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想要询问于你,请你不要见怪。
杜姑娘但讲无妨。
杜禹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甄云目光炯炯地问道:不知汗王可有与你长得很相似的兄弟。
甄云摇头笑道:没有。
那你家中的亲戚朋友可有与你相貌很神似之人?
也没有。
及至问完,杜禹英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不可能啊!为何你与他相貌竟是这般相像?
甄云轻轻一声叹息,淡淡开口道:杜姑娘,不知你可有兴趣听甄云讲述一个故事?
啊?故事?汗王请说!杜禹英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甄云看了她一眼,神色竟浮现了几分缅怀的感觉:本王从前乃是西突厥库莫部落的头人,因仰慕大唐盛世文化,所以于贞观十年前来长安就学于国子监,学习中土文化hellip;hellip;
陡然之间,杜禹英犹如看见了鬼怪一般不能置信地盯着甄云,脸色惨白娇躯不可遏止地颤抖了起来。
甄云喟然一叹,望着杜禹英有些抱歉地笑道:由于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本王当时易钗而弁乔装为男子,并冒名贺不当部落王子齐建,呆在长安足有两年之久,并与姑娘你结识。
轻轻的话语震得杜禹英耳畔嗡嗡哄哄作响不止,她如遭雷噬一般踉跄后退了数步,头晕目眩之下身子软飘飘地跌坐在了地上,呆呆傻傻神情失魂落魄。
禹英,当时因为身份使然,所以不能坦然相告,请你不要见怪。甄云幽幽地说了一句,俏脸上闪动着无比愧疚之色。
你hellip;hellip;你就是齐建?就是齐建?
杜禹英目光怔怔地望着她不断摇头,似乎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霎那间,记忆中英俊潇洒的齐建王子的身影,与眼前的突厥汗王甄云渐渐融合在了一起,竟变作了同一个人,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