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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平惊声提醒道:驸马爷,欧师可是公主的师傅,你可不能如此无礼。
余长宁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才轻叹:本驸马进去看看公主如何了。说完走入了楼内。
沿着楼梯来到三楼,余长宁站在长乐公主的房间前一番思忖,这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中窗户大开香风阵阵,摇曳的轻纱犹如三月的垂柳般轻轻地飘拂着,长乐公主趴在屋内的长案上一动不动,案上的宣纸随风轻轻卷起一角轻抚着公主的俏脸,公主却是美目紧闭浑然未觉,原来已经睡着了。
余长宁悄悄地走了过去,突然注意到案前散落着许多纸笺,他无意拾起其中一张定眼一看,上面写着数行漂亮的大字,上书: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轻轻地念诵了一遍,余长宁突然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才知道公主的心里竟是这般凄苦,拿着纸笺的手也开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望着长乐公主俏脸泪痕犹在,余长宁轻轻一叹,走到旁边摘下一领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长乐公主肩头,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眼见余长宁一脸苦闷地走了出来,婉平急忙问道:驸马爷,公主她如何了?
余长宁苦笑道:公主已经趴在案头睡着了,我也没有打扰叫醒她。
婉平点了点头,怅然一叹道:都怪那李淳风胡言乱语,竟说公主有二婚是事,害得公主如此伤怀。
李淳风乃是有名的相士,余长宁听罢也不禁有些忐忑,然而他毕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怎会相信那些飘飘渺渺的天地命运之道?若命运不能改变,那为何上天却要给人们抉择的权利?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消除公主心头的伤心以及顾及。
心念及此,余长宁顿时意识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由出言问道:婉平,你可知李淳风现在何处?
婉平叹道:替公主看完面相之后,他便跟随欧师离去了,似乎已经离开了长安。
闻言,余长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在楼前负手转悠了数圈,心里却没得一个主意,叹息道:算了,我还是去余府和姨娘商量一下,看看她可有什么好办法。
打定主意之后,余长宁快步来到了余府,现在由于不用前往宾满楼忙碌生意,罗凝倒也很清闲,正在厅内与画眉闲谈说笑。
眼见余长宁进来,罗凝美目陡然一亮,起身欣喜笑道:长宁,你不用去官衙么?怎么有空来这里?
余长宁轻叹一道:今日午时进宫面圣,后来就没有回到国子监,不过刚才我去看了公主,公主却hellip;hellip;
公主怎么了?罗凝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俏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无比焦急之色。
余长宁又是一叹,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道来,及至听完,罗凝已是愤愤然地开口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姓李的道士也未免太可恶了,竟如此妖言惑众破坏你与公主的感情。
余长宁点头道:不管李淳风之言是真是假,但是公主一定会郁郁难安,刚才我见她写的一首诗说lsquo;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感叹夫妻不能在一起的苦闷,所以我得想办法解开公主的心结。
罗凝恍然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余长宁说道:本来想找那李淳风前来开导一下公主,但是他已经离开了长安,看来也只能靠我自己,不过我却没有一个好注意,所以特来向姨娘请教一下。
罗凝虽然是余长宁的姨娘,但却是一个从来未经过的黄花闺女,根本不懂得什么男女之事,此刻闻言立即犯了难,踌躇了半响,却没有一个定见。
望着余长宁有些期盼的眼神,罗凝轻轻一叹,只得开口道:要不你与公主好好谈谈,看能否开导一下她?
余长宁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公主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区几句话怎能解开她的心结?罗凝正色道:不管如何,姨娘认为夫妻之间还是应该坦陈交流一番,你像来富有才智,怎么这次却一点主意也没有?余长宁正欲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一愣,拍手笑道:有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必定能够解开公主的心结。
☆、第九六一章 比翼鸟
不知睡了多久,长乐公主这才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她慵懒地展展身子打了一个哈欠,身上的披风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落在了地上,起身走到窗棂前久久矗立,公主看见血红的夕阳挂在西面城楼之上闪烁着混沌的红光,耳畔传来沉重悠长的暮鼓声响,看着听着,她莫名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哀伤之情,只觉心头犹如天边云朵一般混沌不堪。
那日李淳风的话依旧历历在耳,仿佛铁锥一般狠狠地刺在长乐公主的心上,为了余长宁,她可以抛弃自己的公主身份,也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甚至面对他想要纳妾时候,长乐公主也选择了退让,但是她万般没有料到竟然不能与他从一而终,不仅如此,自己还有二婚的命运,难道真是命运乖舛,照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