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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令武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心头的愤怒,闻言大喝一声跨步上前,双手一扬便将桌案掀翻,一片青楼妓女的尖叫声中,汤汁四溅,菜肴横飞,杯盘破碎,地上一片狼藉。
与张少晨同路的那三个年轻男子惊疑不定地瞪了柴令武一眼,立即勃然变色冲上前来便要将他按倒在地痛打。
余长宁尽管知道这里不是适合打架斗殴的地方,然而岂能让柴令武吃亏,高声骂得一句也是冲上前去加入了战局,一时之间几人顿时在屋内打成了一团。
哎哟,公子,各位公子,你们不能在这里打架啊!
老鸨子眼见屋内一片混乱,不由欲哭无泪,想要劝阻却见他们厮打得如此激烈,急得她小脚直捣腾,在屋内团团乱转。
半响之后老鸨子才豁然省悟,连声道:快快快,找些人来将他们分开。
不消片刻,青楼蓄养的仆役打手一拥而入,将余长宁张少晨等人拉开,余长宁嘴角吃了一拳尚渗着点点鲜血,张少晨脸肿嘴裂,已经被揍成了猪头,嘴里却依旧兀自叫骂着。
余长宁抬起衣袖拭了拭嘴角的鲜血,环顾萧锐等人道:诸位驸马,你们没事吧?
萧锐几人纷纷摇头,盯着张少晨等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少晨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心头不由凉了半截,也萌生退意,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们有种等着,改天本大爷一定给你们好看!我们走!说罢大手一挥,气昂昂地出去了。
张少晨一走,余长宁等人回到包厢内重新开饮,说起刚才痛打张少晨的事情,全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是觉得爽快淋漓。
小倩坐在一旁用纤手拨动着琴弦,目光如丝地望着他们,心念几位公子神勇了得,俏脸上闪动着说不出的柔媚。
快到亥时,余长宁向诸位驸马告辞,独自一人朝着位于东市放生池畔的天渊诗社而去。
一汪醉人的半月压在头顶,夜风清幽幽地吹拂而过,微醺的余长宁脚步不禁有些飘飘然了,他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抬头四顾一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东市,恍然一笑拍了拍额头,步履蹒跚地继续前行。
不多时走到了放生池畔,星光覆盖下的池水闪闪生光,抖动着让人心醉神迷的银色波纹,松林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林声涛涛,不远处天渊诗社的小木楼在松林深处若隐若现。
顺着小道来到天渊诗社之前,房玉珠显然早就已经支开了守卫,余长宁毫不费力地径直而入,步上台阶轻轻地叩了叩木楼之门,嬉皮笑脸地高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辰时后,巫山神女会情郎,本驸马应约而至,玉珠姑娘还不快快开门让我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陡然打开了,光晕也是一瞬间倾泻而出,晃得余长宁微微眯起了双目。
还未看清开门之人,余长宁只觉右手被一只柔滑的小手紧紧抓住,耳畔响起了房玉珠略带嗔怒的声音:你这坏家伙这么大声难道就不怕别人知道么?快快进来。说罢,不容分说地将余长宁拉了进去。
刚一入内,房玉珠便闻到了余长宁身上浓浓的酒味,一双好看的远山眉不由蹙了起来:你怎么喝酒了?余长宁带着醉态挥了挥手道:无妨,因为惦记着和你约定之事,所以我并没有喝多少。房玉珠摇头无奈地一笑,将他扶上了位于三楼的书坊,待到他靠在榻上之后这才柔声道:你先在此歇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打点水来。言罢,便要转身而去。
☆、第九七七章 月色如水
玉珠,你不要走。余长宁突然坐了起来搂住房玉珠的纤腰,梦呓般地喃喃道,河北道离长安遥遥千里,你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不要走好吗?
感觉到了他对自己念念不舍之情,房玉珠心内掠过了一丝温柔之色,转身坐在榻边偎在他的怀中低声道:傻郎君,即便玉珠人已经走了,心儿却在你的身上,你知道玉珠痴迷诗词,加之天渊诗社又是关内道士林渊薮,所以玉珠不得不去。
余长宁怅然一叹道:是啊,诗词歌赋是你梦想,你的追求,就是因为它们,你我才能结识相恋hellip;hellip;
房玉珠轻轻地点了点头,美目中闪动着盈盈泪光:郎君,我答应你,待我参加了这一次全国诗词大会,我便退位让贤,将天渊诗社交给别人,然后每天都陪在你的身边,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灭,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余长宁沉默了一阵,突然正色道:不,若离开了诗词歌赋,那房玉珠就再也不是房玉珠了,我不能因为想要与你在一起,而强迫你放弃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
闻言,房玉珠心头更是感动,红着脸道:现在公主已经同意了你和陈姐姐的事情,郎君,你准备多久向我爹爹提亲?
余长宁早就在为此事而头痛,轻叹一声道:我与你爹也算忘年之交,在朝堂之上房大人更是对我多有帮衬关照,但他的性格相信你也很了解,若是冒然提及我们俩相恋之事,相信他一定会勃然大怒,所以得寻找一个好的方法才是。
房玉珠深有同感地点头道:那你现在可有想到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