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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幽幽道:可是这个知己却要与我分享相公。
余长宁闻言一噎,讪笑着竟不知该如何说起。
想及那天房玉珠与自己一道飞马跃过断路的无惧,长乐公主忍不住一声轻叹,言道:那日玉珠为了替你作证不顾自己的名节,一定将房玄龄气得不轻,房玄龄向来固执顽固,而且极好颜面和口碑,你偷偷与玉珠暗订鸳盟之事让他颜面大跌,只怕会好事多磨。
余长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突然又为之一愣,惊异不定地问道:公主,莫非你同意我和玉珠的事情?
长乐公主喟叹道:不同意又能如何?本宫让你离开房玉珠你会愿意么?况且房玉珠知书达理出身官宦,也算难得的才女,娶她进门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听罢此话,余长宁顿生感激之情,向着长乐深深一躬道:多谢公主宽宏大量,我与玉珠实在感激不已。长乐公主淡淡道:你还是好生想一下该如何过房玄龄的那一关,否者你与玉珠的事情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说罢,幽幽一叹,便要转身离去。
☆、第一千零四章 易诸之心
余长宁上前一步双手搂住长乐的腰肢,将她按在了自己怀中,笑嘻嘻地说道:公主既然来都来了,不如陪我睡一会儿再走。
感觉他那可恶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翘臀,长乐公主俏脸满是红晕,拨开他的手微嗔道:不行,若是明达醒来寻我就不好了,我得立即上去。
余长宁闻言大失所望,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道:好吧,那就依公主的意思。
长乐公主走出了房门,待行至楼梯时才幽幽一声叹息,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喃喃道:原本想要如实告诉他有孕之事,为何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真是难矣!
长乐走后,余长宁已经没有了半分睡意,索性披衣起身来到后园,漫步在了亭台水榭间,思考该如何向房玄龄提亲的事情。
对于自己和玉珠的事情,朝野上下早就议论纷纷,一个知书达理的未婚才女恋上已婚男子,且这男子还是公主驸马,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目前最要紧的是平息这些流言蜚语,并证明他俩即便暗订鸳盟,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作出什么越轨的事情。
而房玄龄的个性余长宁也算了解,心知他一定是咽不下自己欺骗他的这口气,而且在同僚之间更是觉得很丢颜面,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该如何用一个恰当的方法争取他的谅解。
余长宁边思忖边踱着步子,身影在黑沉沉的凉亭中若影若现,不知过了多久秋霜晨雾轻纱般悠悠笼罩了树林、池畔、草地,东方天际也露出了鱼肚之色。
余长宁已经想到了一个妥当的办法,笃定地笑了笑转身回屋,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起身梳洗,坐上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李世民正在西海凉亭观赏湖中锦鲤,一听余长宁到来立即欣然接见。
对着李世民行罢君臣之礼后,余长宁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想请陛下出手相助。
李世民微笑说道:不知何事,余卿但说无妨。
余长宁深吸一口气,将昨夜思定的计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及至听完,李世民洒然笑道:好你个余长宁,竟想出这般方法争取房相的谅解,哈哈,这成人之美的和事佬朕当定了,你自行前去教坊司安排便可。
余长宁拱手笑道:多谢陛下成全,微臣实在感激不尽。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看了余长宁半响,突然拧着眉头问道:长宁,你觉得太子为人如何?
闻言,余长宁心头陡然一跳,淡淡的笑容也是凝固在了脸上,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许多大臣都已经知道天子有易诸之心,李世民问出此话,心思昭然若揭。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李世民挥挥手道:你乃朕之爱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余长宁知道李世民乃千古明君,只怕自己任何谎话都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硬着头皮拱手如实答道:启禀陛下,身为臣子本不应该妄议储君,然而陛下信臣,所以臣不得不如实回答,臣以为太子殿下个性乖张,喜好声色,伪善假仁,实在不是明君之相,然则君王随意易储乃国之大忌,实在应该谨慎从事。
对于如此回答,李世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一干亲信老臣都是如此回答,然而余长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余长宁接着说道:不过即便谨慎从事,臣觉得陛下也应该快刀斩乱麻早日决定储君人选,毕竟放任不管并不是明智之选,玄武门之变历历在目,臣言尽于此,请陛下谨慎思之。
玄武门之变虽是李世民取得了成功,然而弑兄杀弟逼父的恶名却难逃史家口诛笔伐,今日余长宁当着李世民的面揭开这道伤疤,李世民既生寒意,也有几分恼怒,拍案怒声道:大胆余长宁,你这是在指责朕的不是?
余长宁有些委屈道:是陛下你让我但说无妨,还说说错了也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