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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厅内的人们心念闪烁,都在暗自猜测余长宁的身份,有几个聪慧的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余长宁的目光几乎已经吓得呆滞。
这些才子虽是在普通大众面前傲世才华目空一切,但面对比自己更有才学之人,却是谦虚佩服,傲气竟敛。此际的张文正正是如此,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半响之后才苦笑拱手道:公子高才,在下实在自愧弗如,班门弄斧。
余长宁回礼笑道:你我作词旨在切磋交流,客气客气,承让承让!
眼见爱郎轻而易举便取得了胜利,房玉珠心里止不住的喜悦,莲步款款地走入厅中,俏脸上带着柔美的笑意,仿若九天仙女降临人间。
士子们眼见房玉珠到来,惊讶之余大感振奋,一时间全都上前作揖问好。
房玉珠简单地敷衍了几句,行至余长宁面前裣衽一礼,笑盈盈地开口道:不知余祭酒亲自,玉珠实在有失远迎。
房玉珠的话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却犹如炸雷一般轰鸣在众士子的耳畔,大家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余长宁,眼珠子都瞪得差点掉了下来,大厅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突闻噗通一声,有名士子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正是时才与余长宁交谈,并炫耀自己国子学学子身份的王怡,他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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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厅,房玉珠见过欧宁羽和苏紫若后,殷情邀请三人前去五楼聚谈。
欧宁羽摇了摇手,却是微笑拒绝:楼上全是风雅人士,我与紫若便不去凑热闹了,况且我还想再去探勘一番地形,就此告辞。说罢,便与苏紫若一道离去。
见她们离开之后,房玉珠这才埋怨道:余郎,你若想进来参加宴席,直接告诉门口的掌事便可,何必偷偷摸摸地入内呢?
余长宁笑嘻嘻地说道:谁让你不送请柬给我,所以我也只能不请自来了。
房玉珠故作嗔怒地拍打了他一下,促狭笑道:刚才你可有注意到那些士子们得知你真实身份的表情,嘻嘻,全都傻掉了。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余长宁也暗自觉得好笑,眼见四下没人,将房社长轻轻地搂在了怀中,笑道:而且还是美丽动人的天渊诗社社长亲自请我上楼聚谈,这是一件多么有颜面的事情。哼,你可不要得意,五楼坐的乃是弘文馆才高八斗的学士,以及闻名天下的才子们,若是待会比拼学问诗词,你可得拿出点真才实学来。余长宁一问姓名,才知道是骆宾王他们,毫不畏惧地笑道:都是手下败将而已,何须惧怕?你就看我给你争光便是。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观帝京
来到五楼,众人一见竟是余长宁,全都是不胜惊奇,上官仪惊讶笑道:当时我便觉得奇怪,原来余宁之名果真是余祭酒冒名而至,哈哈,怪不得玉珠会亲自下楼前去相请了。
余长宁与上官仪也算熟识,微笑见礼后,上官仪便替他介绍在座的弘文馆学士们,另外骆宾王、吴子衡、孟悠三人也执学生之礼相见,毕竟国子监祭酒可是天下学子之师。
从容落座,余长宁笑容满面地开口道:时才在楼下便听玉珠说此地高才毕集,现在一见果然如此,上官馆长乃陛下御封的十八学士之一,领天下诗词之风华,所以长宁至此观摩学习一番馆长之高超文采。
上官仪捋须笑道:余祭酒客气,祭酒治学严谨,早就已经声名远播,若说诗才文采,只怕强鄙人多矣,昔日一首《念奴娇middot;几度英雄》惊鸿绝世,祭酒虽然早已远离诗坛,然而诗坛却一直流传着祭酒之传说。
说到这里,上官仪为之一顿,这才继续说道:关内道有余祭酒与房社长这般诗才,本是诸州之强,然现在你们相继离开诗坛化作神仙眷侣,却是关内道不小的损失,只怕来年的诗会,关内道的头魁之名,便要失去了。
骆宾王笑着插言道:馆长此言不错,宾王现在已是枕戈以待,只盼来年为河北道夺取魁首。
余长宁对骆宾王颇为好感,盖因此人在以后的武后当政时,曾参与李敬业起兵讨伐武后,一首《讨武曌檄》磅礴大气,尽显文人傲骨,就连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武媚娘看了此文,也忍不住赞叹骆宾王的文采,此人乃是一个真正的傲骨文人。
心念及此,余长宁微笑道:骆兄本是绝世高才,相信魁首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骆宾王立即拱手致谢。
孟悠不失时机地拱手笑道:余祭酒当初斗酒诗百篇名震寰宇,今日更有佳作《春雪》显示,在下读了亦是深受启发。
听大家皆是赞扬爱郎文采,房玉珠心里自然十分高兴,笑着说道:不仅如此,刚才祭酒还在楼下作词《长相思middot;满地菊花残》,也是绝篇佳句。
上官仪等人闻言,立即大感兴趣,纷纷好奇追问,房玉珠自然将时才楼下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惹起了一阵欢笑声。
孟悠连连摇头感叹道:可笑那张文正竟挑战余祭酒,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吴子衡眼见余长宁和房玉珠双树双栖,本就心里有气,一脸淡漠地说道:孟兄此言差矣!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安有不自量力之说?况且即便是知道余祭酒的身份,张文正不避祭酒高山仰止的绝世名声,而比拼诗文,也是一番峥峥的文人风骨,值得我等敬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