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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翠点点头,又找碴问道:“要是她偏偏选择了这种怪异的姿势自杀呢?”
秦元说道:“刚才我说了,这处伤口刺穿脊髓,刺入小脑,这样的伤会引起人瞬间死亡,所以,如果是自杀或者无意中撞到了倒着斜插在地上的剑尖上的意外事件,那凶器一般会留在伤口里,或者至少会留在自杀人的手掌里或者地上,但现场并没有发现自杀的凶器。这一点,足以排除死者死于自杀或者意外事件。”
小翠眼中浮现出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眼神,瞧着秦元,瞧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元接着说道:“综合分析,死者刘舒婷应当是被人刺死的,小孩或者侏儒的可能性太过特别,咱们先不考虑,先按照最有可能的情况来分析,如果是成人,刚才咱们分析了,他可能是在刘舒婷后仰脖子的姿势下,刺中刘舒婷咽喉的,另一种可能,是直立状态下用剑从下往上刺入。”
吴雄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应该是两人对招,凶手出招速度太快,刘舒婷不及闪避,脑袋后仰,被刺入了咽喉。”
秦元想了想,没说话,又用探针反复插入死者咽喉处伤口,前后左右仔细观察,然后摇摇头:“不对,伤口的角度不符合后仰头躲避时被刺入的情况。”秦元拿着那探针摆在自己脖子旁边,然后后仰脖子,探针一端放在自己咽喉部,一端放在小脑处,说道:“注意到了吗?就算是后仰到最大角度。也形不成死者那种创伤。”
吴雄睁大了眼睛,瞪着秦元。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秦元干脆将尸体翻转侧卧,然后将探针插入。开始慢慢将死者头颅往后仰,直仰了一点点角度,前段的探针就被创口一端阻挡并开始拉伸,吴雄马上明白了,从刺入形成地盲管通道角度看,死者不是后仰被刺入的,而是头颈几乎在正直状态下被刺入地。
也就是说,死者刘舒婷被杀的一瞬间,应该是与凶手面对面站立着的。凶手突然出手,刺死了刘舒婷。
秦元继续说道:“现场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很可能死者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杀的,而凶杀现场又是在她的卧室的中央,因此,凶手应当是与死者认识,而且,很可能还很熟,才会没有防备。”
吴雄很高兴。问道:“这么说,凶手就圈定在死者的熟人中了?”
“对,而且应当是能够随意进入死者房间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很不错!”小翠也凑了一句。
秦元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人用的这招式违反常理,却不知道有什么武功会这样出招呢?”
这下吴雄神情凝重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摇头:“哥。我不知道什么门派的武功中,有这种招数可从这么怪异的角度刺入人的咽喉。”
两人想了想。忽然同时眼睛一亮,互视了一眼,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苏安北!
秦元说道:“吴雄,你去请苏安北来,帮忙参详一下吧。”
苏安北点点头说道:“嗯!恐怕只有苏姑娘才知道这一招的出处。”
吴雄走后,秦元将刘舒婷的衣裙穿好,走出房门。县丞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秦元问道:“你给舒婷小姐请的先生是否姓候?”
“是啊,是翰林院大学士候先生的公子。”县丞回答道。
“本县听说这人会武功?他武功怎么样?”
“这……下官不懂武功,不过听小女说,这候公子武功很是厉害,小女就是因为他武功厉害,而小女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的,所以很喜欢这个候公子。”
秦元对武功也就三脚猫的程度,只是跟吴雄学了一点点,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所以这武功方面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秦元问道:“这候公子去郯县去了吗?郯县有他什么人?”
“是啊。他母亲葬在郯县,前日里她母亲的祭日,他去祭拜去了。”
“能找到他吗?”
“应该可以吧,难道这候公子……?”
“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秦元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侦查方向,转口问道:“尊夫人在家吗?”
“在,在卧室里呢,需要叫她吗?”
“不,吴大人带我去见见尊夫人就行了。我有话要问她。”
县丞答应了,领着秦元七绕八绕来到他们的住处小园子。
进了客厅,只见这客厅里琴棋书画、古董玩器无所不备,较之在小姐房中所见,又是别有洞天。
县丞吩咐婢女去里屋将夫人夏氏请出来,随后请秦元入座。过不多久,夏氏从里屋转了出来,县丞作了介绍之后。双方见过礼,分宾主而坐,家人献茶。
夏氏看上去神情悲伤,似乎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恢复过来。
秦元咳嗽了一声,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吴夫人,本官受吴大人邀请,帮助侦破令嫒被杀一案,有些问题想问夫人,可能会问到一些让夫人伤感的话题,还请见谅。”
夏氏微微点头。却没说话。
“令嫒是否定亲了呢?”死者刘舒婷已经十六岁,这在明朝,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而前面判断,凶手很可能是能够随意进出死者刘舒婷房间的人。所以,秦元才这么问。
“定是定了,只是……只是舒婷一直不满意……”说起女儿,夏氏禁不住又轻声抽泣起来,片刻,才接着说道:“数月前,那秦三爷托媒上门说亲,说是他的长子秦天浩在中秋节的灯会上看上了我们舒婷,但秦天浩游手好闲,没什么本事,只是仗着自己的爹,天天在外面胡混。但我们老爷不好拒绝,发愁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