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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司法扫了一眼,也不看秦元,道:“这个案子,本县非常的生气,已经向刺史作了禀报,刺史听了,非常的震惊,说你们怎么能无凭无据的就把一个贞节妇人,屈打成招!而且还是支解人的十恶重罪!这样搞,只怕是太过草菅人命了吧?”
最后这一句,说得是声色俱厉。
这胖子这么牛逼烘烘的,原来后面有刺史的话撑腰,顿时间,秦元等人额头见汗。他一上来就定了调,直接宣布这个案子是错案,而且,还扣帽子是草菅人命。都不问一审的结果,更显露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秦元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一个个低着头。
曹司法哼了一声,又接着说:“老百姓是我们的子民,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就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爱!可是有些人,就不这么想,发生了一件命案,破不了,便随便找一个人来定罪!而且,还是一个在村里很受人敬重的贞节妇人!这样作,老百姓会寒心的!诸位,先帝有一句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老百姓就是水,我们就是舟,你们这样搞,就是在鼓动老百姓这个水来颠覆我们朝廷这个舟啊!事情很严重啊!你们当初搞这个错案,就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吗?就不为朝廷为圣上想想吗?只曹着你们的政绩,不曹老百姓的死活了?”
听他越往后说越不象话,上纲上线的,把个秦元他们说得是一头冷汗,却又不敢顶嘴。秦元便起身道:“曹司法。这个案子,按照原来的证据。定罪是没有问题的。”
曹司法翻着一双白眼,瞧了瞧秦元。见他一身官袍,顿时间胖胖的脸上满是冰霜,厉声道:“你说什么?本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在下秦元。”秦元不温不火道。
一听这个名字,曹司法本来气势汹汹的脸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带有一点点的笑意,他点点头,道:“原来是秦大人啊,本县听说。你对刑律很精通。可是,这个案子是你来之前就已经审结,你对这个案子了解吗?”
本来,吴雄见曹司法咆哮着呵斥秦元,以为要坏事,没有想到听到秦元的名字之后,他的态度马上转变了,顿时心头一喜,看来。以大人的身份,曹司法也不敢轻易得罪。忙解释道:“这个案子发回重审之后,我家大人帮助复查这个案子,所以知情。”
“嗯……”曹司法点点头。望着秦元:“既然这样,那你说说吧,这个案子怎么定罪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秦元是孟武的人,说明跟孟武的关系很深。不看僧面看佛面。曹司法自然不敢掉脸,说话也很客气。
秦元道:“这个案子。在下仔细看过全部卷宗,在原来一审定案的时候,证据是充分的。被告人认罪,有目击证人,还有分尸凶器在案佐证,这种证据定罪是没有问题的。”
秦元说的是明朝的证据标准,如果是在现代,这样的证据要定一个死刑案子,还是不够的。但是,在明朝朝,已经算是非常充分了。
曹司法道:“嗯,你说的倒也不错……”
秦元立即接过他的话头,道:“既然当时的证据很充分,上一代的判决就没有问题。所以也谈不上错案,因为谁也料想不到后面这些人会全部翻供,再说了,就算是现在,白氏也是认罪的。只要她认罪,那就不能算是错案吧?”
曹司法道:“我没有说这是一个错案,也没有问责的意思,我只是说要慎重,不能屈打成招。”曹司法转头望向秦元:“这白氏现在认罪吗?”
“是的。”秦元听到秦元的话让曹司法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秦元帮他解释说这个不是错案,让曹司法认同了,这让秦元心中非常的感激。
曹司法道:“能否再审讯一次?本官要旁听,好回去向刺史和钟法曹禀报。”
曹司法都把刺史抬出来了,秦元哪里干说个不字。忙道:“好的。”转头吩咐邓县尉准备升堂。
曹司法摆手道:“不必了,直接把犯妇提到这里来问就行了。”
秦元只能照办。
在提人的这段空闲时间里,曹司法竟然跟秦元寒喧了起来,问他在县衙的感受什么的。私下提审,他曹司法可以这样,秦元却不敢托大,所以只是简单回答了几句。
那曹司法知道秦元的曹忌,所以很快转开了话题,说起来孟武,说孟武大将军是他平生最佩服的人之一。是所有人学习的对象。
他这么说,自己没有人有不同意见。听他在秦元等人面前,一付教训的口吻说这些,让秦元很不舒服,虽然他朝着自己说的,可是秦元却没有回应半句。
终于,案犯白氏被提押到了花厅,带着重重的枷锁。跪在地上。
曹司法面露不悦,道:“对一个女流之辈,也用得着戴这样的枷锁吗?”
秦元赶紧吩咐皂隶把白氏身上的枷锁取下。白氏显得很吃惊,望向曹司法。
曹司法温言道:“白氏,你不要害怕,本官是奉命来复查你的案子的,你的案子疑点很多,那些证人都翻供了,我们怀疑你是被屈打成招的。所以,今天审讯你,不会用刑。你要如实回答,黄氏的儿子,是不是你杀的?”
秦元等人都面面相觑,曹司法这么说,不是明着提醒白氏这个案子现在证据不足,让她翻供吗?他这么一说,白氏还认罪那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