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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姐笑得极为阴森可怖,她摸着自己的脸颊,像是陶醉其中,突然伸手扯开了胸前的衣襟,露出了左肩的一块皮肤,那皮肤上,留着一个可怕的伤疤,参差不齐,年代虽已久远,却还是让人心颤。更为可怖的是,那伤口处竟是一个凹洞,湘姐的左肩处,竟少了一块肉。
颜碧槐注视着那个伤口,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湘姐将衣衫穿好,笑道:“怎么,被吓着了?我这身上,像这样的伤口可是不少。便连这脸上,也是疤痕不断,若是撕了这张人皮,只怕你便连一眼都看不下去。”
“湘儿,你冷静点。”吕蒙抓住湘姐的手臂,劝阻道。
湘姐却用力甩开他的手,面露狰狞道:“冷静,你让谁冷静?这天下的女人,只要受得我这三成的苦处,便会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颜碧槐,你这畜牲,为了权势,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便是连自己的妻子,也能下此毒手!”湘姐提起剑,一下刺入颜碧槐的腹中,那鲜红的血,顺着长剑,流到了湘姐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既是端午,又是某苏的生日,还是我们可爱的男主回归的日子,真是三喜临门哪。
风云变
湘姐手中的剑刺进了颜碧槐的腹中,在场的人,便是云庭和那一脸倦容的伍梓杉,都被震得怔住了神。
湘姐将手放在脸上,慢慢地扯下了那张人皮面具,刚撕到一半,人群中便已爆发出一阵“唏嘘”声,有人甚至不自觉地便要往后退。
江篱明白了,湘姐便是颜夫人,那个早已死了的颜夫人。难怪初次相见时,看着她的背影,江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周围竟无一人说话,便是颜碧槐,也只是睁大两眼,不置信得望着湘姐。江篱走上前去,按住了湘姐的手,摇头道:“不要这样。”她不忍心再看湘姐那张被毁去的脸,她这个旁观者尚且于心不忍,湘姐这些年受的苦,只怕便是连泪也流干了。
湘姐回头看着江篱,默默地将人皮贴了回去,她扶着江篱的肩膀,慢慢地流下泪来。江篱拍着她的背,说不出话来。颜碧槐这个人,她与他相处了这么些年,只短短数月,她却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为什么他的脸下,竟会埋藏这么多的另一面?
吕蒙也走了上来,轻声安慰道:“好了,如今你总算报得大仇,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湘姐抬起头,看着一旁还未断气的颜碧槐,咬牙切齿道:“我真想让你尝尝我所受的苦,如今这样杀了你,真是便宜了你。颜碧槐,为了一个掌门之位,你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你这样的人,怎还能在这世上活这么长久?”
颜碧槐嘴里涌出了血,他微张着嘴,慢慢地伸出了右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可最终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这样一个自负又极端的人,竟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在众人面前屈辱地死去,死前未留下一句话,对于他来说,心中必是极不甘心。
颜碧槐的一生,从儿时起便一直活在屈辱中,长大之后,他极力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它却总是如影随形,便连他的死,都是如此地丢尽脸面。
江篱简直有些不忍再看下去,颜碧槐倒在地上,两睨睁得极大,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甘心。她又回头去看湘姐,她却丝毫没有笑意,手刃仇人,心中的结却依然未解。江篱又去看叶白宣背上的丁莫言,追根溯源,似乎都是他的错,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又怎能用此种简单的方法来算清呢。
“好了,颜碧槐已死,我想这位姑娘的心事也了了,该来谈谈正事了吧?”云庭似乎忍耐多时,已有些许的不耐烦,可是看着湘姐,却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并不是个嗜杀的人,很多时候,他都很心软。
“好,说来听听。”叶白宣一脸平静,便像是在与人做买卖一般。
云庭指着江篱道:“把江篱,丁莫言还有庞啸虎夫妇留下,其余的人,可以走,我不会为难你们。”
“想不到你的胃口,竟越变越大了。”叶白宣白他一眼,骂道,“原先我以为你总缠着江篱,想是被她的美色所迷,转念一想,真是该死,江篱那模样,岂能入得了你的眼。现今看来,你便是连老人病人,半死不活之人都要,真是天下大奇。”
云庭向来受不得人讥讽,叶白宣说话又是句句难听,扎人心窝,真是让他忍不可忍。他转头大吼道:“伍梓杉,去将那姓叶的脑袋拿来给我,我便给你想要的一切。”
伍梓杉原本疲倦的脸上立刻显出神彩来,整个人精神一振,笑着拍手,竟是极为满意。
江篱气得扯着叶白宣的衣袖道:“就你那张嘴不饶人,看,惹祸上身了吧。”
叶白宣却是毫不在意,回道:“即便我不骂他,他便会放过我们?别傻了,江篱,我是绝对不会将你交给他的。”
江篱听了大为感动,鼻子竟泛了酸意,只是那泪水,终究没有流出。她虽不像以前般不显露自己的喜怒,却还是依然矜持。
叶白宣冲江篱一笑,刚要将丁莫言从身上放下,交予他人照顾,却突然听得他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道:“姓叶白,不枉我与你相识十年,我女儿便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能负她。还有,那云庭刀的秘密,便在刀身之上,记得,用血,用江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