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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提到颜碧槐,江篱与叶白宣禁不住对视一眼。这个人,似乎已是死了很久,却又总是住在他们的心里,像是一根刺,难以拔去。
    江篱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日在赤梅庄,你又为何要让颜碧槐捉了庞啸虎夫妇,他们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我捉他们,不为别的,只为多探查一些关于云庭刀之事。他们两个,当年都与程皇后相识,庞夫人更是与她过从甚密,我本以为,他们必会知道些什么。”楚贤的眼光有些黯淡,像是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得太过简单,程皇后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又如何会将此中的秘密说与人听。便是你江篱,做为她亲生女生,也未曾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江篱听他如此说,脑海中又出现了娘亲的身影,那个柔弱的女子,与她在这一年里听到的关于的种种,竟是很难将两者对应起来。
    她轻轻地抚着那木盒,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盒,与一般的并无两样。未曾上锁,只消轻轻一拨,便能将之打开。她刚将手放到那盖子上,想要将之打开,却被叶白宣一把将手抓住。
    江篱有些木然,怔怔地看着他。叶白宣却是摇了摇头,道:“别轻举妄动,太危险。”
    江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想来母亲是个细腻之人,打开之后,或许会有暗器射出也未定,他如此考量,并非无理。
    楚贤却是有些焦急,一把抓过那木盒,愤愤道:“怕什么,你不开,我来开,再磨蹭下去,只怕就要让父皇给发现了。”
    叶白宣只顾着江篱,未曾想楚贤突然跳了出来,想要阻止,已是太晚,只听一声细小的“喀嚓”声,那木盒已然打开。
    出乎众人的意料,那木盒中,既无带毒的暗器,也无让人梦寐以求的兵书,那木盒内,甚至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莫说楚贤,便是江篱和叶白宣,见此情景,也是愣在当场。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便如同一个傻瓜,被一个小小的传言牵着鼻子,竟是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做了这么些荒唐事情。到如今,谜底终于揭晓时,他们才发现,这根本便是一场骗局。
    楚贤两眼涨得通红,像是要流出血来,他狠狠地盯着手中那个空空的木盒,心里压抑着的一团怒火,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他突然如猛兽一般,仰天大吼一声,扬起那木盒,用力地摔向地上。
    没有意料中木盒碎裂的声音,他的眼前,飘过一个人影,像是一阵风,吹过面颊。待到他看清时,已见那木盒,安然地躺在叶白宣的手心中,完好无损。
    “你做什么?”楚贤抑制着心中的杀意,沉声道。
    叶白宣退后几步,离楚贤大约两丈的距离,皱着眉头道:“我知你现在心中的心情……”
    “你又如何能知!”楚贤未待他将话说完,便是狂吼出声,“你不会知道,我现有心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种有如堕入地狱一般的绝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即使你现在大开杀戒,也无法改变它是一个空盒子的事实。”
    叶白宣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传来了东来不安的声音:“太子殿下,您还好吗?”
    想是方才屋内的动静吓到了东来,才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楚贤正是有气没处发,便冲着门口大叫道:“本宫好着呢,你给我滚一边去。”
    东来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对他的责骂却是不以为然。一个忠心的奴才,是从来不会记得主子骂自己的那些话的。
    叶白宣见楚贤气愤难捺,便也懒得理他,只是看着表情有些呆滞的江篱,挤出几分笑意道:“想不到,找了半天,却是找到了空盒子。不过,或许也未到绝路也未定。”
    “还有什么路可走?”江篱听他如此说,开口问道。
    叶白宣却只是摇摇头,无奈道:“我也未知。”他的话说到此处,忽然又停了下来,鼻子用力地在空气中吸了几下。
    “怎么了?”江篱对他很是了解,见他做出如此举动,不禁好奇道。
    叶白宣却不说话,只是端详着手中的木盒,又将它凑近了鼻端,细细地闻了半晌,这才悠悠地吐出两个:“不——对!”
    “何处不对。”楚贤听得这两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蹿上前来追问道。
    叶白宣将木盒递到楚贤面前,示意他道:“你闻闻这盒子里的味道。”
    楚贤不明所以,却也未加拒绝,遵照吩咐闻了几下,开口道:“这盒子里,似乎有股药材的味道。”
    “没错,就是一股药材味。这根本便不是装兵书的盒子。”叶白宣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结论。
    “为何如此说,便凭这盒中的药材味道?”楚贤问得有些心虚,他也有些头脑发晕。
    叶白宣点头道:“便是这药材味。若兵书真装于此盒中,怎会闻到的不是油墨味,而是药材味?”
    “或许这盒子装兵书前,曾装过药材也未定。这木盒看来,很是普通,或许曾是药盒也难说。”轻轻眨了下眼,江篱的声音有些疲倦,她对那兵书,忽然便少了几分兴致。
    “不可能。”叶白宣语意极为坚决,否定道,“即使这木盒在装兵书之前装过药材,也必定会留有油墨的味道。二十多年前的药材味尚且能留存至今,又何况那书的油墨味。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