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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了货,李叔就赶着秦尚去眯一会。店里没有帮厨,切菜备菜都是他和李叔干,有时候看顾的小姑娘来得早也帮着一起准备。
    毕竟是开在胡同里,知道这地方有一烧烤店的都是老主顾,每天的进菜量不需要太多,因此秦尚觉着没必要再请个人来。但最近他妈妈那边要照顾,也不能老劳烦李叔,再请个人来帮忙这事就提上日程了。
    秦尚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把菜备好,店铺打扫干净,终于得闲能休息个把小时,趁着空档,秦尚给白汎打了个电话。
    白汎接的快,就跟候在电话边一样,铃顶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秦尚笑骂:“滚,恶不恶心。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说那个裴冀丁的事啊!你这警戒心就是强,这个裴冀丁可不是什么善茬。”
    秦尚想想那个卷着被子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裴冀丁,总觉得有点魔幻,问:“怎么说?”
    他这一问可捅了白汎的努点,吼道:“你知道今天我查着什么了不?裴文德知道吧,搞房地产的大老板,咱市的标杆,裴冀丁是他儿子!这小子天天不务正业,酒吧,打架,飙车一个没落下。”
    白汎停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说:“而且,都传他男女不忌,瞎玩,还因为这个被家里赶出来了。你说说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会玩啊,还能被赶出家门,这家里指不定多乱呢,你可少招惹。”
    “你这消息都哪来的,”他说的跟古代达官贵人的后宫一样,秦尚听得抽抽,“听着跟八卦杂志一样。”
    白汎怕他不信,拍着胸脯作保:“都是兄弟内部打听,之前有个委托人是个富家子弟,跟裴冀丁认识。人家原话可是‘哦,裴二少啊,估计快不成了吧,玩男人玩得爹都不认他了’”
    白汎学得像模像样的,又说:“你可小心点,这人绝对对你图谋不轨。你知道你兄弟我昨个在哪逮的人不?就你那胡同隔壁,隔着两道墙还是对称的!同门同户,人老奶奶小姑娘都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秦尚听了觉着也巧了,终于知道白汎为什么打人了,星巴克遇见已经够诡异得了,这租房租到正隔壁就更离谱了,这怎么看都是个跟踪狂,但想想裴冀丁昨晚那一脸委屈样,秦尚又觉得可能真的只是巧合,毕竟裴冀丁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哎,不说这小子了,兄弟我帮你教训过了。我这拿了几瓶酒,给你送家里去。”
    “行。”秦尚还在思考裴冀丁,没注意白汎说什么,秦尚家一共五把钥匙,他拿两把,李叔白汎和秦妈妈手里各有一把,以往忘拿东西了,送东西了,白汎都是直接拿钥匙开门。
    习惯成自然,白汎这么一说,秦尚下意识就答应了,店里又开始上客,他家还住着个冤家的事彻底被抛在脑后。
    裴冀丁一觉睡到下午,睁眼的时候人还是懵的,脑子里最后的景象是自己趴着让秦尚抹药酒,抹着抹着就睡过去了。
    这一床被子谁给的,他又是怎么从沙发跑到床上来得不言而喻。
    对于秦尚,裴冀丁感官复杂,如果没有棒棒糖,星巴克,胡同打架,裴冀丁绝对愿意和他做个朋友。
    先不说秦尚看不看得上他,上进心人总是要有的,有个负责任,有能力的朋友,谁能不高兴。
    从裴冀丁知道的情况来看,秦尚看起来也就二十多,人家年纪轻轻干得了收银员,做得了咖啡师,还有套自己的小房子,对无业游民裴冀丁来说,简直是人生标杆。
    对于一个半夜蹲在家门口疑似流氓痞子的冤家,人家包住包穿包抹药,大度得很。
    相比之下,他裴冀丁就显得十分窝囊。
    屋子里没见人,裴冀丁晃晃荡荡逛了一圈秦尚的屋子,挺小一房子,两室一厅,八, 九十平,屋里还放了书架,收藏架,满满当当的,看着很舒服。
    那些柜子裴冀丁一个没开,拘谨地转了一圈坐回了沙发。身上的淤青今早上就变紫了,腰腹上没上药,尤为严重,虽然不碰就不疼,但裴冀丁看着心塞。
    秦尚可能是个好人,但他那个朋友,堵他胡同口的小白脸,一定不是好人!
    红花油还安安静静立在茶几上,裴冀丁仰躺在沙发背上,垂着眼去看那瓶红花油,脑子里轰的闪过昨天秦尚的手按在他胳膊上,后腰上,整个都是热的,挺舒服。
    裴冀丁拾起红花油,到了一点在自己手上,拉开毛衣往小腹上按。
    那里有块淤青,发紫,估计是昨晚上被哪个没轻重的踢了。红花油摁在身上有点恶心,手上都是油,味道还有点刺鼻。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尚有什么手法,总之裴冀丁来回抹了半天,热是热了,但是怎么都感觉像摊油饼的,棕红的油都有点泛白了,没怎么吸收。
    裴冀丁:……
    虽然知道这锅不是秦尚的,裴冀丁还是有点生气,他就这么不靠谱吗?怎么秦尚能做的,他一样都不会?
    正懊恼着,开门的声音响起,裴冀丁本来都放弃了和红花油绞紧,一听秦尚回来了,干脆再不要脸一次,虚心求教:“诶,大善人,你昨天怎么抹的,送佛送到西,教教我呗。”
    裴冀丁嘴里叼着衣服,口齿不清,加上有点不好意思,气弱的厉害,拿头顶对着人,露出一个小发旋来,一手拿着红花油,一手还在自己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