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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上,律风想到同事们瞎起哄的样子,就忍不住出声,“你以后不用管他们问什么,不说就行了。桥梁院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大,都是人来疯。”
殷以乔费劲地脱着外套,醉意深重般问:“不说什么?”
好像醉得都忘记了跟同事们聊过的内容。
律风走过去帮他扯衣袖,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紧紧闭嘴保持沉默。
忘了最好。
那时候他们驱车上百公里,夜晚抛锚。
英国大地的荒郊野岭,可不是中国这样随时都能找到求救的渠道。
手机信号极差,四周没有一点灯光。
他们在月色下等着同事派人来接,聊得睡意朦胧。
律风记得,他低了声音,转头见到了闭目睡去的殷以乔。
完美俊朗的脸庞,微微起伏的胸膛,衬衫烦躁地打开了三颗扣子,露出了令他心思蠢动的颈部曲线和锁骨。
直接导致了他第一次勇敢的作死。
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那可能是律风这辈子最大胆的回忆。
他至今能够回想起悄悄亲在殷以乔唇角的触感。
不温柔,有点刺,还有他新手上路的紧张屏息,又在慌慌张张撤离时,见到了殷以乔睁开的眼睛。
本该是心爱的人夜色下苏醒的美景,律风却吓得坐直。
他掐着手掌笨拙的说:“师兄,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不接受的话,我道歉!以后不会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我会自己辞职!”
理直气壮地安排好结局,强盗得不给殷以乔选择权利。
好像殷以乔拒绝他,他就会马上从C.E消失,再也不会在殷以乔面前出现。
回忆起来,满是威胁的意味。
可是,殷以乔在同事面前,却给足了他面子。
说他认真,说他热爱建筑,所以才会被殷以乔爱上。
律风沉默的想起殷以乔的话,声音微不可闻的叹息:“明明是我威胁你……”
忽然,律风后背一重,一双温暖的手将他困在原地。
他以为殷以乔醉得无力站稳,却听到耳畔低沉的笑。
殷以乔亲了亲他被雾气弄湿的鬓角,留下了略带酒香的吻。
“那你怎么知道,当时我有没有勾引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非诚勿扰0/24是土木老哥最喜欢拿来劝人不要学土木的梗。
就是一个男嘉宾上非诚勿扰,VCR画面切换到他头戴小红帽使用水准仪的工作场景,全场灭灯0/24。
还有一个梗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说我是中铁二局的灯就全灭了”。
土木老哥当场落泪,而我笑得哈哈哈哈!
第31章
小县城的旅馆, 空气里都弥漫着冷意。
可殷以乔覆上来的体温,热得烫心。
“以前我一直觉得,什么人会傻到为感情违背原则, 浪费时间在研究穿着举止上。”
殷以乔的声音在律风耳边低沉响起。
“后来我发现, 这么想的我,才是最傻的人。”
他轻笑一声, 温热的触感贴在律风脸颊。
“每次挑选衣服、袖扣、手表,我都会想,你会不会因为喜欢, 多跟我说上几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可是你这家伙,怎么总是无动于衷, 只会说‘不错’‘好看’, 然后告诉我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我都以为你心里全是建筑。”
殷以乔絮絮叨叨,轻轻蹭了蹭律风,“谁知道, 你胆子这么大。”
他的话里藏着得意,律风听得愣神。
师兄在律风心里, 永远是优雅风度,严谨有条的模样。
律风以为, 成功建筑师都有走路自带男性成熟气息的魅力,他都不敢多看几眼, 怕克制不住地出神。
可他还第一次知道,这魅力经过了本人的努力挑剔。
律风耳边,尽是殷以乔低沉性感的笑声。
他无比确定,师兄确实醉了。
一向礼貌疏远的师兄,酒后控制不住暴露真性情。
得意、骄傲、狡黠。
平时隐忍的情绪,都会直白地在这种时候显露无疑。
他说:“好困啊, 你们院的人来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去上班了?”
“嗯。”律风遗憾的轻声回他。
殷以乔一声酒气浓郁的叹息,“我们回去换个房子怎么样?国院附近还有大阳台的江景房,我都看好了。我们搬过去住好不好?”
律风想到殷以乔公寓冰冷苍白的涂装,在冬季透着寒冷。
“好。”
离国院近一点好,住在一起也挺好。
第二天一早,乌雀山大桥项目组驻地举行总结报告会。
近百名设计师、工程师、监工、施工聚在一起,听远道而来的国院领导、建设集团负责人,发表讲话。
会场宽敞漏风,吹得众人无比清醒。
律风凭借着加班训练出来的强大意志,坐在台下凝视讲台,忍着头痛,笔记本胡乱地记着会议要点。
明明喝酒的是殷以乔,他却像真正酒后伤身的醉鬼一样,疲倦困难,显然没睡够。
最后难免持笔走神,在笔记本上写起了行程规划。
今天开会,明天返程。
回到国院要理一下乌雀山大桥的资料,准备后续高校、设计单位的授课交流,尽快将乌雀山大桥设计与建设的创新理念传递到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