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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欺人太甚……”管事的哪受过这份屈,就算洛北的嫡系,也向来对他们客客气气,从来不敢得罪。
“或者不用道歉,我帮你掌嘴十下。”陆云抬起手,悠悠说道。
刚才陆云露的那一手,已经说明他功夫了得,要是让他打上十巴掌,脑袋都得被拍扁了!
见陆云的手掌已经到了面前,那姓何的管事,只好哭丧着脸道:“对不起小姐,我错了,我这张臭嘴合该挨打!”说着,抬起胳膊,不中不轻的给了自己十下。
陆云倒也没再说什么,便退到一旁,让姐姐和他们讲理。
有陆云从旁震慑,三个管事哪里还有半分气焰,问明白他们的身份,赶忙翻开账册,装模作样的查找一番。那何管事小心翼翼看着陆瑛道:“应该给,确实应该给的。下面人刚来,搞不清状况,误会,纯属误会……”
说着何管事给旁边的另一名管事递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这黑锅背上。那名管事只好苦着脸点头道:“是,是,小人刚调来余庆房,还不摸头绪,一时疏忽,抱歉抱歉。”
“还不赶紧给钱!”何管事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即送走这俩瘟神。
第三十九章 陆枫
那管事赶忙开了条子,用上印章,姐弟俩便可以凭此去钱库领钱了。
那几名被赶出去的管家可没走远,都在门外支起耳朵听着,哪还不知自家的欠款发不下来,根本不是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管事的在捣鬼。
趁着姐弟俩没走,这时又蜂拥进了余庆房,神情暧昧的看着三名管事。“我们几家的钱是不是也可以给了?”
“给给给!”何管事像吃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无比。“要是谁拿了钱,还敢出去胡说八道,有你们好果子吃!”说完他又赶紧向陆云赔笑道:“少爷,不是说你。”
陆云面无表情立在那里,看着那几个管家交割账务完毕,才和陆瑛离开。
姐弟俩拿着条子,便出了账务院,并没有立即去兑钱。两千贯钱有几千斤重,兑出来也拿不回去,只能改天让家里人找辆马车来取,或者跟库房商量着换成银两。
……
那边姐弟俩出气离开,这边何管事简直要气炸了肺。好容易捱到中午,他赶紧离开了账务院,来到与陆坊一墙之隔的立德坊。这里是陆阀长老、执事所居之处,高墙大院、楼阁交错,要比从善坊气派太多。
何管事到了紧东头一处高门大院外,门口的家丁与他相熟,见何管事面似锅底,调笑道:“咋了老何,婆娘让人偷了?”
“闭上你的鸟嘴!”何管事一肚子丧气没地方发,嘴里哪会有好话?“公子在家吗,我有急事!”
“在……”家丁弄了个没脸,也没兴趣再跟他胡扯了。
话音未落,何管事便一溜烟窜进去,家丁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不是咱家的一条狗!”
何管事穿过层层回廊,进去月亮门,到了东跨院。便见缠枝藤萝、紫花盛开的花架下,一位二十上下、相貌英俊的绸衫男子,正懒洋洋躺在一个俏婢腿上乘凉。那俏婢还轻轻为他摇着罗扇。
还有个俏婢跪坐一旁,纤手剥着荔枝,将白莹莹的果肉送入那公子口中。两个俏婢生的一模一样,就如两朵并蒂莲花。
看到何管事进来,公子微笑招呼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刚送来的岭南荔枝,你也尝一个。”说着,从口中吐出一粒果核,一旁的俏婢赶忙接住,放入手边的青瓷盘中。
“公子真是好福气。”何管事看着这对孪生姐妹,心中却一阵阵肉疼。那是花了他六千贯钱才买来的,自己却不曾享用分毫。
说话间,何管事脱鞋在席上坐定,苦着脸道:“荔枝就不吃了,小人现在吃什么都像黄连。”
“怎么了,谁敢给你何大管事吃黄连?”公子名唤陆枫,乃陆阀三执事陆俭之子。陆阀八大执事各管一摊,陆俭管的正是账务院。
“哎,是个叫陆云的愣头青!”何管事叹了口气。
“陆云?”陆枫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最近总有人提起,而且风评还不错,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何管事便将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讲给陆枫知道。
陆枫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待听到那帮管家借着陆云一闹,从账上支走了整整八千贯时,他一张脸彻底成了猪肝!恨得他一把捏住一旁俏婢的椒乳,厉声叫道:“好啊,好啊,整整一万贯啊!”
那俏婢疼得汗珠滚滚,却不敢出声,只能任他蹂躏。
陆枫还不解恨,抬腿踢向那何管事,咆哮道:“你怎么不去死呢?!”
何管事哪敢躲闪,登时被踢得仰面倒地,他赶紧爬起来,俯身于地哭诉道:“公子,一来那陆云会武功,二来他吵吵着要去三畏堂评理!小人也怕闹大了,没法收场啊……”
“你倒是收场了,本公子的窟窿,什么时候能堵上啊?!”陆枫气的打碎了手旁的杯盘,火红的荔枝滚得满地都是。他死死盯着那些荔枝,咬牙切齿道:“好!陆云、陆瑛,连本公子的竹杠都敢敲,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要是他们能把钱吐出来,那几家肯定会乖乖退钱的。”何管事赶忙说道。
“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还得身败名裂!”夏日花荫下,陆枫怒气冲天的发作完,便恶狠狠道:“去把豹子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