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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足有两万人马,对雄关厚墙发起了冲击,喊杀声震天,如果从高处望去,如洪流滚滚席卷,一个个活鲜鲜的生命,组成铁甲洪流冲撞前方,哪怕碰撞的是礁石山崖,都义无反顾。
城楼内,李世民、尉迟恭、李建成、李孝恭等人,都在铁窗铁网的窗棂后,通过一些细小的缝隙,观测外面的战局,那些利箭不断射在铁网之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华朝军队已经进入弓箭有效射程内,可以还击了。”
“我去指挥!”李孝恭一拱手,他不想让唐国太子和皇子犯险,毕竟流矢无情,而且时刻都会有敌军将士爬上城楼乱砍乱刺,免得被伤到,他自己虽然也有皇族身份,但毕竟只是唐王的侄子,顶多算小郡王而已。
李建成点头,让这个堂弟出去做现场的指挥了。
几位偏将、都虞候等,跟随李孝恭走出塔楼,来到城头上,旁边有盾牌上站在他们左侧,用长方高盾抵挡箭矢的袭击。
“击鼓,准备还击!”
霎那间,雄关城内也发出了战斗的鼓令,在这个时代,没有大喇嘛,也没有无线电,如果光靠嘴巴喊,那传播的距离有限,各种鼓令,都有不同的涵义,此时传达战斗的将军令一响,守卫们从墙垛口后面,纷纷拉弓,然后起身朝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敌兵就射。
噗噗噗!
弩弦和弓箭声不停响动,有的刚射出一箭,就被飞来的箭矢袭中,洞穿衣甲,鲜血蓬飞,惨叫声、闷哼声、哀嚎声在城头蔓延,箭矢在人群里开花,带起血腥之气。
但因为城头弓箭手的还击,也使得城下的华朝徒步甲士遭到空袭,倒地一片,死伤无数。
“这是一场硬仗啊!”李建成轻叹,虽然宅心仁厚,但此时也咬牙切齿,对大华的军队充满愤怒和怨恨。
如果守不住,雄关一旦告破,后方两百里的晋阳城,就要面临了没有门户,遭遇覆灭的危险。
只有守住了太谷雄关,阻抗华朝军队再次,唐国才有自保的机会,联合突厥、刘武周、刘黑闼、萧粱、杜伏威等,围剿华朝,逼他们退回函谷关,实现天下分封,战国并立的局面。
顷刻间,厮杀声已经混在一起,城墙下都是一片肃杀呼喊,许多云梯架起来,一些身材矫健的甲士,一手持着圆盾,一手紧握云梯,后侧腰间别着锋利的短陌刀,一点点接近城头。
但是,下一刻,云梯被钢叉推翻下去,或是有箭矢射来,有鼎沸热汤泼洒,刚才还一身彪悍气息的士卒直接被袭到,惨叫地跌落下去,非死即伤,血腥气弥漫在躁动的空气里,大战才刚拉开序幕。
第0851章 鏖战太谷城关
战场充斥着血火与流觞,无数的性命为之湮灭,那些年轻的面孔,不论是家中老母的儿子,还是孩子的父亲,妇人的丈夫,各种身份和牵绊,都在这一刻,毁掉、崩灭,变成一具具残破的死尸。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这些死去的将士,都在家人的思念中,以后唯有在梦里相见了。
“当当当!”
兵戈的交击声到处都是,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斩杀,首级翻滚,洞穿身躯,鲜血喷洒,一片狼藉。
一些大华勇士已经登上了城头,劈砍斩杀,击毙了几个守卒,但是很快就被扑上来的唐军将士乱刀砍死在血泊之中。
一波波的猛攻,犹如潮水拍击着礁石,卷起血水浪花,但很快又落下来。
那些大华勇士从城头、城墙云梯上,犹如熟烂的葡萄,吧唧吧唧往下掉,身上中箭,或是被滚木砸到,掉在地上已经重创餐费了。
城墙下有救护队,在盾牌掩护下,不断向外抬运伤员。
其实这种时候救人,就会搭上更多的人,但是,罗昭云曾经亲自下达军方规定,必须要救助战场的伤员,不能抛弃任何英勇负伤的人,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冲锋陷阵,心里有安全感。
如果放任这些伤员到底,直到被踩死,或是流血死去,冷漠将士的死活,军心就无法凝聚,整个队伍就没有军魂。
先锋军中有医护队,对伤员进行挪移和抢救,从战场抬出去,送去伤兵营。
“啊,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手臂,手臂掉了。”一个士兵肩膀被砍断,握着断臂处惨叫。
“我的眼睛,啊,看不到了!”有士兵被射中了眼睛,在嚎啕着喊叫。
这样的一幕幕,比比皆是,残酷的战场,一分一秒都是杀戮。
城头几次危机,但是都被化解,毕竟城内还有太多的守卫,哪怕大华勇士很凶猛彪悍,但是,攻城战还是以守城一方占据优势,伤亡比守城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这一场仗从上午达到了黄昏,中途更换的队伍冲击,一天厮杀下来,死伤数千,几次险些占据一块城头,但迅速被剿灭扑杀,没有攻克下来。
不过,大华将士并没有气馁,因为攻城战不可能一天就拿下,这是硬仗,除了实力,还有士气,还谁先挡不住,率先承受不住的,自然要先败退。
侯君集下令撤军,回大营休养,明日再战。
当大华军队退去,唐军将士才松口气,不少人软倒在城头上,有些虚脱了,城上城下,到处是死尸。
鲜血汩汩,形成了溪流在地上流淌,散发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