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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垂眼,表情自责地解释:“她一个人去的,我没多少时间陪她。我们三个月前搬来的,她刚换了个新环境,还没适应,没交到什么亲近的朋友。”
应深:“三个月,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很不正常。
张母眼圈红了,更加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多点关心她的……”
沈文钦递上纸巾,安抚她的情绪。
应深:“请问可以看一下您女儿的房间吗?”
张母擦着眼泪,“可以,我一直没动过她的房间。”
他们顺着张母指的方向,走了进去。
洁白无瑕的墙,浅蓝色的床铺,床头放着一本悬疑小说,中间夹着书签,只看了三分一,木制书桌上随意摆着课本,颇为凌乱。
他们粗略看了一圈,有些奇怪。
“这个年纪的女孩,正值青春期,到了爱美的时候,对异性萌生好感。但她的房间连个毛绒玩偶都没有,装饰和色彩也缺乏少女感。”
应深弯腰,在书桌前,低头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
“日记本。”应深拿下书柜格子上整齐摆放的书,露出了后面藏着的一个小巧笔记本,上面还有密码锁。四个数字,按照她的情况,会选择什么做密码?
应深拿着本子思索。
“给我。”沈文钦伸手拿过日记本,轻巧笑道:“没这么麻烦。”
说着,双手用力一掰本子,咔嗒一声,暴力扯烂了简陋的密码锁,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别拘泥于眼前的路,可以自己开路的嘛。”沈文钦勾唇,弯腰捡起了照片。
想到了密码,正准备试的应深看着空荡荡的手,愣了一下,最终只能叹口气,摊手,然后凑上前看日记本。
一页页飞快地翻着看,密密麻麻的字,几乎都是张丽灵抑郁的发泄,在学校的痛苦,母亲繁忙不理解,什么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甚至有四十三处,提到了死。
而沈文钦手上的照片,是某次活动的合照,张丽灵站在角落,和身边的人群格格不入,表情压抑。而人群中央,有一张眼熟的灿烂笑脸。
沈文钦:“她认识林琪。”
不仅如此,林琪的脸还被黑色水笔用力地涂黑了。很明显的憎恶情绪。联系上日记里频繁出现的l,大概指的就是林琪。
他们对视一眼,走出客厅。
“张女士,请问您知道您女儿在学校遭受到严重的霸凌吗?”
张母皱眉:“霸凌?我女儿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她性格那么随和……不对,说起来,之前我好像听她说过和同学相处得不太好,但我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过两天就好了,就让她不用管那么多,专心学习就行,她很快就要中考了……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的失踪,和校园霸凌有关?欺负我女儿的人做的?!”
“目前并不清楚。”应深解释,“您暂时不要胡乱猜测徒增自己的担忧,我们会尽力去侦查,一有结果就通知您。”
“另外,如果您想起什么关于您女儿的事情,请一定要通知我们。”沈文钦递上名片。
两人说完,正要转身离开。
应深又想起什么,忽的回头问:“张女士,您女儿喜欢宠物狗吗?好比拉布拉多?”
张母一愣,“不,她喜欢猫,狸花猫。”
“这样……谢谢。”
应深思索着点头,这才真的走出了门。
路上,沈文钦问:“你怎么提到拉布拉多了?难道你怀疑那张丽灵和那个少年也有什么关联?”
“我们之前假设过少年偏执地关心着那只拉布拉多,尾随林琪,恰巧撞见她不耐烦虐狗的一幕,脑子一热,导致了激情杀人。但根据流浪狗救助站的说法,少年不过十三岁左右,身材瘦弱,并不符合嫌犯的体格和力气。”应深思索回忆,“但现在找不到的两个人,张丽灵和不知名少年,都和林琪扯上了关系。”
“你是想说死神d那种的,替别人完成愿望的杀人?”沈文钦突然想到了什么。
迄今已有十年依然尚未告破的悬案,凶手来去无踪,反侦察能力高,作案手段十分谨慎,精心挑选一个愿望者,杀死他或她所极其憎恨的人,然后放一张纸条在他们家门口,写着——你的心愿我已经替你完成。并附带一张那人惨死的照片。
一开始,那些人以为只是恶作剧,但听到流言,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之后,便吓得立刻报给了警局。但也不排除有些人没有报警。因为被杀的人大多本身也算不上好人。家暴的丈夫,强.奸犯,瘾君子……
虽说人们都知道,生命可贵,认为某个人就该死的这种想法有些恶毒。但实际上,有些人在做出某些事之后,就相当于舍弃了自己的人格,别人已经无法对他们表现出平等的看法。他们毁了别人的人生,自然该付出代价。
一命偿一命,甚至一命偿多命,便宜他们了。
不可避免的,有人会这么想。但法律为求公正严明而不断被修改,足以证明审判罪责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人做所谓的卫道士,只是用他自身心中的秤进行主观判断,简单的杀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更扰乱了社会秩序。
人不是机器,在外界影响下,所谓的公正死神death带来的只会是混乱,血腥,还有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