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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愿:“………”
    雪狼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了一个天大的冤锅,摇着尾巴跑进了盛愿家的厨房,无师自通地扒开冰箱门,“吧唧”一口咬碎了一个鸡蛋。
    还是双黄的。
    盛愿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桐斜又起了什么心思,嘴唇轻微蠕动两下:“桐斜,我们……”
    “盛愿,我后悔了。”
    桐斜不错眼珠地看着眼前的Alpha——盛愿的眉眼轮廓其实是非常温柔的,双眼皮的形状漂亮而清晰,眼角自然下垂,睫毛与眼珠是浓郁的鸦黑色,皮肤苍白的反光。
    一眼过去,黑白分明。盛愿就像天穹之上的温润明月,怎么看都跟Gen沾不上一点边。
    桐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他吸了一口气,话音才不至于颤抖:“我说,我后悔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就算是地狱,我也想你拉着我一起。”
    第十七章 我想听我跟盛愿的爱情故事。
    盛愿眨了眨眼,轻声询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桐斜自嘲般一笑:“如果能记起来就好了。”
    桐斜什么都记不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西利告诉他的是不是全部真相,对三年之前那场变故的猜想也是从别人嘴里东拼西凑出来的。
    如果盛愿肯开口告诉他,那么桐斜不会怀疑一个标点符号,就算盛愿不愿意开口,他也不想再让盛愿孑然一身了。
    桐斜从来不惧深渊万丈,纵然往下是粉身碎骨,至少能跟盛愿一起走过最后一段路。
    又何妨。
    桐斜站在盛愿的身边,垂着眼说:“贺山在手术之后失明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已经恢复了,我的记忆……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找回来?”
    桐斜本来就很清瘦,从上而下看着更是形销骨立似的,侧颊线条直勾勾的,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眼尾似乎还带着一点湿润的淡红色。
    盛愿垂在腰间的手臂微微一动,做了一个向上抬的动作,大概是想捧起他的脸,但提到半路就放下了。他的喉结一滚:“过去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桐斜声音低哑地回答:“是,很重要。”
    他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深刻的感情才会让盛愿甘愿为他承受这么多,他也不愿意忘了一个深爱他的人。
    “时间不早了,”盛愿逃避似的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可以先住在我家。”
    盛愿把桐斜带到卧室,弯下腰给他铺床。
    桐斜坐到床上,伸手拎起裤腿,露出缠在小腿上的白色绷带,抬起眼看着盛愿:“我的腿还没好,你家有伤药吗?”
    桐斜的腿是直接被钢丝赤条条穿透了的,一片肌肉层从里到外都断了,恢复起来很麻烦,能拖着这条半残不残的腿走过整片东区,走到盛愿家门口,桐斜也是好样的。
    盛愿根本不知道桐斜腿上居然还有伤,看到这伤口眼神明显一沉:“是贺山伤的?”
    桐斜放平了腿,语气满不在意道:“他手下一个人,不知道叫什么。”
    Alpha的皮肉都不怎么值钱,盛愿应该也是经常受伤,床头柜里就有一个小医药箱,他坐在桐斜的脚边,将桐斜的脚踝搭在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为他处理伤口。
    桐斜目光直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盛愿的睫毛很长,下垂的时候连成一条细密浓黑的线,眉骨凸出、鼻梁高挺,长眉斜飞如鬓,皮肤格外白皙,放在哪儿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美人。
    真是奇怪,AO之间信息素的本能吸引不能让他提起一丝兴趣,可就是这么看上盛愿一眼,桐斜就觉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盛愿这时抬起眼,长睫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珠:“疼吗?”
    桐斜无意识地对他一笑:“不疼。”
    盛愿手里动作停了下来。
    桐斜牵起唇角:“怎么了?”
    盛愿安静了片刻,又继续低头上药:“……没什么,你以前很少会笑。”
    桐斜靠到床垫上,半阖起眼皮:“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吧。”
    盛愿一言不发,假装听不见。
    桐斜差不多能理解盛愿的想法,他肯定恨不能自己永远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最好再失忆一次,把这一个月发生过的一切也忘了,就跟三年前那样,继续当他无忧无虑的“桐斜”,跟“楚徊”划清界限。
    可是不可能了,桐斜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就不会再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他一定要在盛愿的身边,直到恢复记忆为止。
    桐斜坐直了身子,甚至故意往盛愿的眼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当时是我追的你吗?”
    盛愿用绷带在桐斜小腿上轻轻打了个结,握住他的脚踝,把那条腿放到了床上,起身的时候才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不是。”
    桐斜非常诧异地想:盛愿居然会主动追人?看不出来啊?
    盛愿收拾好药箱就要往外走,桐斜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我去沙发睡。”盛愿避开他的目光,“你好好休息。”
    盛愿是不可能主动的,桐斜豁出矜持的脸皮不要了,惊人地蹦出一句:“我们都是Alpha,睡一张床怎么了?”
    桐斜长的好看,五官清秀又冷峻,就算很多人把他当成Beta,这三年追他的人着实不少,ABO三者都有,排着队拿着号码牌的追求者可绕东区一圈,但是桐斜来者全拒,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平时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医生总是贴切地形容他“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