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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愣了一下,眼眶再次泛红:“知道,她瞒着我打的胎。之前她有在我面前表示胃不舒服,我没多想,谁知道那是怀上了。我一直以为孩子的事是我们感情的结症,她怪我才要与我分手的。后来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要把孩子生下来,也从来不想和我结婚。最后一次通话,她在电话里说,她只喜欢得不到的,一旦她得到了我,就不再需要我了。”
俞任杰与郝晋阳面面相窥,有些不解。
吴军解释说:“Amy她享受征服一个男人的喜悦,但不能从长期爱情生活中获得快乐。我知道她在我之前有过许多男人,但不能接受我只是其中的一个…我一直自信地以为我会是那最好一个。我也没有想到,到了今天,我还爱着她。”
他揉了揉湿润的眼角:“这么说有些肉麻,但爱是不能骗人的。我爱她,我理解她,我是最理解她的人!Amy告诉过我,她的父亲是个混蛋,在她年幼时出轨,明目张胆带女人回来…Amy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儿时的她很害怕,很自责,以为是她不够乖,父亲才走的。所以Amy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没有安全感,害怕失去,和不同男人坠入情网,只是为了赢另一个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是被爱着的。她看起来比谁都强,却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她不相信永恒的爱。我想证明给Amy看,我不会离开她,谁知她就这么离开了我…”
俞任杰和郝晋阳并没有接话。
吴军苦笑:“或许我没资格说这些,我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能做的,也只是在不爱妻子时离开,并且尽可能地与前妻一起抚养我的孩子。可能你们听我这么说,会觉得这是我自我安慰的借口,或许就是吧。”
“您的孩子多大了?”俞任杰问道。
“九岁,是个女儿。”他答道。
之后吴军给出了他的不在场证明。自他与王慧敏离婚后,王慧敏将孩子带回娘家暂住。吴军周末去看孩子,王慧敏不让见,两人吵得天翻地覆,最后吴军入住了附近的宾馆。王慧敏不是本地人,开车来回起码五个小时,根本来不及作案。
西施回来时带来了相同的陈述,在吴军所说的宾馆也找到了入住信息,她说:“这对夫妻也是讽刺,爱情走到了尽头,却因吵架各自消除了嫌疑。”
如此,案件的侦破又陷入了僵局。媒体在受害人家属的煽动下对警方发起了攻击。报纸上登出“为何案件迟迟未能破获”的标题,电视节目中的评论家大声斥责着我国警方破案率如何低下。
每天都有新的案件发生,二队人人忙得焦头烂额,队长程斌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交警队的王海利刷着海淘网站对郝晋阳说:“我说你呀,真是自讨苦吃,治安大队多舒服呀,偏要到刑侦队来,真是哪里有苦你往哪里去。”
被他一说,郝晋阳确实觉得委屈,大家都如陀螺般忙个不停,就是没人瞧得见,唯一盯着的只有结果。这茫茫人海,哪里这么容易能抓到凶手。
就在这时,程斌宣布,要借助媒体的力量破案。
他本人见了两家主流媒体,又让小宓建立二队的微博,在微博上发布消息。没多久,电视新闻与网络新闻就同步发布了以下信息。
“死者于案发当日身穿粉色上衣,黑色金丝短裙,任何线索都好,请见过她的发消息至…”
第13章 消殒在午夜的生命(9)
水可覆舟,
亦可载舟。在媒体的帮助下,
无数消息蜂拥而至。
有人说在超市见过徐佳莹购物,
有人说在地铁遇到过她,
有人说见过卢冰遛狗(实际上卢冰并不养狗)…
各种消息真假难辨,
毕竟离第二起案件过去超过一周,
大家对时间的知觉已经逐渐模糊。二队连夜加班,
整理这些琐碎而真假参杂的消息。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保安经理打来电话,说徐佳莹在被害当晚去过他们酒店,
并在闭路电视中被记录下来。二队连忙赶去酒店,经确认,闭路电视中的女性确实是徐佳莹本人,
当天穿的衣服也一样。保安经理说:“是我们酒店的前台认出来的,
我带你们去见她。”
前台小姐表示,徐佳莹近两个月常来酒店,
有时过夜,
有时于深夜离开:“出事那天如果记得没错的话,
徐小姐十二点左右就离开了。当时她问过我门口的保安在哪儿,
应该是想打车吧,
保安正好不在,
于是她自己走了。哦,我们这儿都是保安帮忙订车的。”
问及她是否是一个人来的,前台小姐笑得暧昧:“是和一位男士一起来的,
也是差不多时间走的,
经常一前一后的。”前台小姐不愿给出那位男士的身份,称客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在保安组长的示意下,还是给出了他的姓名及登记的身份证号。
洪建勋,男,三十八岁。他就是徐佳莹的上司,Kevin
Hong。
当程斌与俞任杰再次出现在Kevin的办公室时,他的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这次由俞任杰主问,程斌黑着脸坐在一旁,给对面莫大的压力。
“我可以配合调查,但请将我与Amy的关系保密。我有妻儿,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Kevin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