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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进去了。”魏子虚抬了抬下巴,指向最左边的房间。
“哦……”年未已话音未落,魏子虚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关上门,给年未已一种他在逃避什么的感觉。耳室门外传来争执的声音,听起来Mick似乎跟陈路遥起了冲突,但耳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年未已只听得见悉悉嗡嗡的人声。Mick竟然到现在还指望能获救,认真地请求观众报警,甚至让年未已觉得像是演出一样。年未已自己内心一点能获救的希望都没有,从第一场游戏开始,他们就是一群被围困在聚光灯下的演员,他本能地感到从暗处注视着他们的目光都是恶意的,只能靠自己硬撑,孤立无援的感觉使人麻木。也许只有像Mick那样有坚定信仰的人,才会毫不质疑自己的幸运,在无信仰的人看来有种不可思议的天真。
年未已没有过多停留,紧跟魏子虚的步伐进入房间。
小隔间里的东西很少,基本上空空如也,只有正对门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幅圣母像,天花板上悬挂一盏吊灯,左边墙壁上贴了一面全身镜,镜子旁边立着一个衣架,陈列的大概就是director所说的“道具”。
“比昨天的简陋很多啊。”年未已嘟囔着,同时仔细观察了一圈房间。四周墙壁跟地板一样是灰不溜丢的颜色,就像是为了突出圣母像和衣架上的道具一样。年未已走到衣架前,拎起那件衣服,虽然想到应该是跟教堂有关的道具,不过这戏服却是普通得超出年未已预料。这是件黑色牧师服,上装和下装分开,上装是及膝长袍,开襟,胸前有一溜黑色圆纽扣。领口小而圆,立起来环绕脖颈一圈,肩膀上连着一片小披肩,通过链条从锁骨两侧连起来,看起来像风衣的防雨斗篷,算是牧师服的经典造型。裤子没有任何图案,也没有口袋。不过裤管和袖口都是收口的,穿上身比较利索,对于即将进行的射击游戏来说很方便。
有了上次的经验,年未已注意到这衣服是比看上去要重,肯定也暗藏玄机。他两手抻开对襟,衣服完全是一体成衣,看不到针脚和走线,料子像是皮革,比皮革硬,褶皱处有反光,看得出材料里混入了导线。尽管年未已知道最好不要毁坏衣服,但还是忍不住手贱地撕了撕,幸好这料子很结实,连变形的迹象都没有。
年未已凭肉眼鉴别不出来衣服的功能,只能期待下游戏中它的表现。年未已脱了衬衣换上道具服,刚好合身,衣架上还有一条配套的十字架项链,年未已也拿起来戴上,银色十字架垂在披风中间。
年未已穿戴好,确定没有道具落下,然后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下外形。职能性的服装可能天生带有独特的气质,年未已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跟教堂的背景融为一体,他两手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十足像个神棍。
在小房间里停留了十分钟左右,年未已便收拾好,觉得是时候出门去游戏场地了。他一打开门,光线亮了很多,耳室外面一个人都看不到,年未已快速深呼吸一口,今天从和魏子虚走出房门开始心跳就过快,现在开始感到胸闷。
晴空万里本应是让人感到愉快的场景,此时却加剧了压抑。
沿着走廊走十米左右就到了教堂正门,现在两扇门合着,年未已遇到了已经等在这里的陈路遥。陈路遥与年未已一样也换上了道具服,他穿的是一身灰色休闲西装,领带皮鞋和头上戴的一顶平毡帽是一致的黑褐色。这套现代正装显得他年轻了不少,陈路遥听见脚步声后看向年未已,他先注意到了年未已的鞋:“你为什么能穿自己的鞋?”
“啊,”年未已回答:“我的道具里不包括鞋子,我没得换。”
来到这里后年未已一直穿着方便行动的胶底鞋,现在倒让陈路遥有些羡慕:“这样啊。我的道具也包括这双皮鞋,走起路来不太舒服。Director说给的道具和人气有关,看了你的道具,我在想是不是人气越高的人拿到的道具越不利。”
他说的正好也是年未已在想的,说不定人气最低反而是种优势,年未已后退几步靠在廊柱上,对陈路遥说:“那可能是为了调整游戏平衡性吧。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昨天没有抓住机会把我杀了?”
“要是一直纠结过去,人也没法好好活着了。”陈路遥对年未已撇脚的挑衅无动于衷,眼睛看向年未已身后。
年未已也转过头,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耳室出来。Jin穿着跟年未已相同风格的修女装,只不过裙子长及脚踝,黑头巾盖到腰部,胸前也有一个银色十字架。她脚上踩着一双高跟系带皮鞋,样式很别致,但看Jin那种走路带风的步伐好像随时都会崴脚。而Mick看起来更别扭,他的全套白西装非常繁复,长裤的背带、腰带,马甲正面的双排扣,领带塞进马甲里,胸章领带夹这些小装饰也很多,难为他这么短时间能穿戴好。而且Mick的衣服和皮鞋明显小一号,看他表情并不舒服。除了服装,Jin怀中还抱着一本转头厚的圣经,Mick则用右手握着一只玻璃高脚杯。
“人气2:1和32:1的道具真的很碍事啊,你说,”陈路遥问得有些不怀好意:“人气2700:1,会是什么装扮呢?”
魏子虚迟迟没有出来,年未已已经预感到,这局游戏里魏子虚很可能是一个拖油瓶。
“还没有开始吗?”Mick和Jin来到大门前,Mick问道。陈路遥看向年未已:“看来要等人齐,你不去帮一下你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