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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戈只疑惑一瞬,很快回神带着南楚柳和周嘉海往中心去,这回依旧是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与那日截然相反的是,萧卫充当的是劝架的角色。
“光天化日,师爷怎知法犯法?”萧予戈这话一出,南楚杉的拳头稍稍有点放松,可很快回道:“她掀翻了赵老二的摊子。”
萧予戈这才发现,不远处一大堆香干散落在地,赵老二弯身在担边愁眉苦脸,于是抬眼望向始作俑者,不由得一怔,“郑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郑栖昱微笑,“永武,好久不见。”
赵老二忍不住哭诉,“即便是大人的熟识也不该不由分说地掀我的摊子啊!”郑栖昱朝他作揖,“这位大哥,我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先前孩童顽劣,将我撞到你的摊前,这才不留神掀倒你的货品。你可以说个数,我让我的随从给您赔款,您看如何?”
赵老二道:“钱倒是其次。我想请各位乡亲们评评理,何以这位小姐的随从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嘴巴子?”说着,他指指自己的脸,“大家瞧见了吧?有五指印。南师爷问他缘由,他又直接冲师爷动手,方才可是有乡亲看见了吧?”
“有,我看到了,是他突然动的手。”
“对,就是他。而且我还看到他打赵老二了,怎么主人客客气气的,手底下的人这么凶恶?”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闹得萧予戈耳边嗡嗡作响。
“既然如此,赵老二,你可是要告他无故伤人之罪?”
赵老二眼珠子来回转了几下,诚恳道:“状我是不告的,就是想讨个说法。”
“这位先生,”萧卫在一旁提醒,萧予戈很快纠正,“这位柳先生,你因何缘故要对赵老二动手?”
“他碰了小姐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这般登徒子之行岂能放任?”
“我平时拽人拽习惯了,哪里知道这位小姐动不得。”
南楚杉无奈,“这小姐是位外来客,自然受不得你那些‘习惯’,你这打挨得着实无错,反而还得向这位郑小姐陪个不是。”郑栖昱忙摆手,又令柳先生取来荷包,掏出一锭银子递上,“赵大哥,这笔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赵老二踌躇,见南楚杉点头,这才伸手接过,说道:“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这乌龙戏进入尾声,边上的百姓部分去帮赵老二收摊,余下的忙各自的事去,很快只剩下萧予戈一行人。
“姑娘好身法,不知师从何门何派?”柳先生抱拳,如是询问南楚杉。
南楚杉道:“我娘教的打狗拳法。”
“……”
萧予戈眼见柳先生笑容僵在嘴角,就打起哈哈道:“郑小姐一路前来应当辛苦,先到衙门歇脚喝杯茶罢?”
郑栖昱连着眼睛都填满笑意,“永武盛情,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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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沉玉碎
萧予戈听她这般说,却是悄无声息地略微别过头,恰见南楚杉饶有深意地望着郑栖昱,心里隐隐浮起一团古怪。
回县衙前,萧予戈轻声嘱咐周嘉海去葛府寻人,周嘉海领命走开。郑栖昱瞥一眼他的背影,笑道:“这环海县倒真是个舒适的地方。”萧予戈道:“郑小姐此番出门,何以不曾知会府内?这萧,胃因此担忧不已,还连着失眠好几夜。”
萧卫心道,我睡不着是因为屋外树上仍有秋蝉鸣叫。
郑栖昱又是浅笑,“劳萧卫挂心。这回我只想出门散心,本想在回去时给爷爷一个惊喜,不诚想这喜竟全然化成忧。于是来此之前,我已在信驿处寄了平安信回京。”南楚柳退后几步,凑近面色不善的姐姐,问道:“你说这官家小姐好好的京城不待,偏要跑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挤一挤,图什么?”
“图自在。”
“可我不大自在。”
南楚杉微笑,却是不言。
穿过这条街,远远能瞧见县衙匾额时,萧予戈这才说道:“郑小姐应当还没有寻得住所罢?萧卫,且领郑小姐往‘云客天’去。”云客天是环海县内最好的客栈,离衙门约摸两条街,萧予戈这话一出,南楚柳下意识看向南楚杉,对方微蹙起眉头,似在思索。
“住店的事倒是不急,我原先已托人订好房间。本想请永武带我在城中四处转转,但见你依旧官袍在身,便不多打扰。”说着,偏头对柳先生道,“舟车劳顿,我有些乏了,送我去歇脚处罢。”柳先生得令,想到什么对萧卫道,“小姐与我住在城里的‘青永坊’内,若得空可来喝杯茶。”言毕,跟着郑栖昱走远。
见他二人身影渐行渐远,南楚柳开了口,“原来传闻中那位包下‘青永坊’的贵客就是她。”
“青永坊是何处?本官只闻名,不曾前往。”
南楚柳道:“青永坊内多为声色之所,入内的皆是城中或外地的富商巨贾,有时还有高官贵胄。至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决计不会往那儿跑的,那里一颗花生米就抵得上赵老二好几担香干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