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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去劝劝大人?我娘先前为我算过一卦,说是我得在弱冠之后成亲,不然要受血光之灾。”
南夫人弹了下他的脑门,又为他系紧腰带,“小战,你方才说的话,可否再同姨娘说一声?姨娘老了,耳朵不大好使。”
“我,我刚才说话了么?”他看向南楚柳,对方耸肩摊手。
“尺寸似乎大了点,得拿去改改。”
南楚柳歪着头打量萧卫的打扮,“我倒是想到个合适的人选。”南夫人挂好衣服,“大胖要是能在三日内从京城赶来,我也不会推小战出来。”
“不是哥哥,是另一位熟人。”
南夫人狐疑瞧她,回说若是能说服对方前来,可以考虑换人。
“可是,这对师爷是否不大公平?”萧卫问。
“仅为考虑而已。”南夫人啧啧两声,“如果萧永乐够聪明的话,应当能瞧出委托状中的端倪。但如果他真的笨到无可救药,那我也只能将计就计。”
萧卫在心中暗暗求神拜佛,希望诸位仙官能保佑萧大人能在这件事上如有文曲星附体。
因着南楚杉请假,萧予戈案头的公文顿时堆得比直立的小肉干还高,他按了按抽疼的头,接过周嘉海递来的茶,问道:“你今日怎的有空来侍墨?”
“萧卫说吃多了补汤,身子不大舒服,就用两盒云片糕同我做了交换,现在正躺在床上歇息。”
“你还真好说话。”萧予戈笑,提笔写了两个字,越想越不对劲,问道:“你说萧卫在县衙里?”周嘉海点头。
“那新郎官呢?”
“新郎官?”周嘉海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这南三小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把那位大盗智桥给请来了。”
智桥?这人似乎对师爷一直有点想法,楚柳这般做,不是在把姐姐往虎口送么?萧予戈觉着有点闷,着周嘉海开窗子,可开了窗子,却发觉更是郁闷。
“师爷他们出发了么?”
周嘉海立好支杆,“算脚程,明早可达。”
“夜深了,你回去罢。”
周嘉海再磨了一会儿磨,这才关门离开。
萧予戈背靠座椅,偏头看窗外浸润在月光下的树叶,指头在脸上随意敲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描绘出智桥与南楚杉身着喜服,手提红绸的画面,忍不出爆出句粗话。仅拜堂倒是还好,万一还要代替他们入洞房?萧予戈想了想,依着师爷的脾性定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可随即心底却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否认,说智桥此人诡计多端,先前连师爷都中过他的套。
他转回头,双手压脸,偶一抬眼,瞥见桌角处的委托状,慢吞吞将其挪到身前,展开重新阅读。字还是原本的字,意还是不变的意,但萧予戈却是半个笔画都看不进去,耷拉着脑袋用指甲搔刮纸张,开始横竖左右地乱看起来。陡地,他伸手用力揉了几下眼睛,取来朱笔圈出自己方才觉着有些奇怪的字眼,读完再度瘫坐回椅上。沉默须臾,冲外大喊备车。
驾车的人是萧卫,这令萧予戈始料未及。
“大人别愣着了,您不是赶着出门么?”
萧予戈点头,掀帘钻进车内,萧卫甩鞭出发,洗净不久的车轮还在滴着水珠,悄然融进薄雾中,一道化入车辙里。
行出一段距离后,萧予戈才想起问萧卫的身体状况,一声鞭过,萧卫的声音异常清晰,“就是吃饱了撑的,喝过消食茶后就舒服多了。那么,大人又是因何改变主意的?”
“智桥此人,终究还是不可信。”
静声半晌,萧卫的问话透过薄薄的车帘传来,“除此之外,大人再无二心?”
二心么?萧予戈思索,自然还是有的。
萧氏主卫仍在披星戴月赶往邻县,这头的南楚枫与子槿二人也是快马加鞭,然目的地却由环海县改为青鸾县。
南楚枫行入树林,忽地勒住缰绳,冷道:“既然都跟到这里了,何不现身一聚?”数名黑衣人自四面八方奔来,南楚枫弯身躲过身后大刀,抬脚踹向对方心窝,又御马朝前撞去。
数把刀剑一齐攻来,他身形一晃,踩着刀剑阵朝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向抛铜钱,铜钱无一缺漏地打中四人的虎口,手中剑齐齐落地。南楚枫的脚向下一压,顺势飞起连环踹向剩余人的脸,力度之大,几欲令他们的脸变形。其中一人还被打落牙齿,嗷地一声吐出血沫,大吼着再度进攻。
南楚枫退后,同子槿背贴背,笑着晃脖子与按指头,“自打辞官以来,还没怎么动过筋骨,有本事的话,一起上罢。”话音刚落,周围的刺客摆阵,依照极为怪异的方式攻击,二人先前有些招架不住,险些受伤,但好歹都是在竞技场摸爬滚打过的勇士,很快就制定出自己的破解方案,以四手四脚和少量铜钱将本就有些元气大伤的敌人们如同割韭菜般打得落花流水。
望着一众倒得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南楚枫心里隐隐觉着有些古怪,于是蹲到最近的黑衣人身边,拉下他的面巾,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蹙眉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子槿忙问怎么回事,就见南楚枫身形一摇,直直朝前倒去。他赶忙上前扶住南楚枫的肩膀,举起他的手检查,月光之下,他掌心处的黑线鲜明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萧予戈:本官心里郁闷,但本官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