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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见常跟在萧大人身边的那两位少年捕快?”
吴玺抢回半块葱油饼,“您说嘉海和萧卫么?嘉海昨夜回得迟,眼下还在屋内睡得四脚朝天。至于萧卫,今天轮到他去牢里送饭。”
刘骅扬侧过身子,伸筷夹来几只蛤肉,并粥往嘴里拨进一大口,“大人可是要前去地牢探望萧大人?”
“是有点旧想叙。”
王九抹嘴起身,冲身边弟兄嘱咐两句,收起自己那份碗筷走向厨房。堂中的人陆续减少,最后只剩零星几点时,萧卫提着空食盒进来。吴玺见着他,赶忙唤他过来,将一碗温热的粥和叠得满满的菜碟推到他面前,“送给辛苦者的奖励,快吃罢。吃完了,咱们一道巡街去。”
萧卫正愁无处放食盒,一名出门的衙役顺手接过,与同伴说笑着走远。
“这环海县的人情味还真重。”郦平洲忍不住感叹。
吴玺笑道:“大家伙出来谋生不容易。师爷待我们如家人,我们自然也要待同僚如手足。咱这县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真有人闹起阴谋诡计来,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郦平洲点头,“却是实话。小家不宁,又如何平大家?”
“我先去给嘉海送饭,萧卫,你且在这儿陪州长大人说话。”言罢,吴玺捧着碗筷走出。
余下的衙役接连出去,最后只留下萧卫三人。
萧卫低头喝粥,余光偶尔偷瞄边上的郦平洲。
“你叫萧卫?”郦平洲的声音极为温和。
“是,这是公子赐的名。”
郦平洲又问,“方才你去送饭时,萧大人可曾说过什么吗?”
“大人只说今日的炒鸡蛋多放了点盐,有点咸。”
“没了?”
萧卫认真点头,飞快地往嘴里塞进一块海白菜,因着动作太急,呛得咳嗽两声。郦平洲递上茶,等他顺好气,说道:“萧大人的衣物,平日里都是由何人漂洗?”
“有时是师爷,有时是我。”
“那案发当时呢?”
“是大人自己。”
郦平洲的眼皮略微朝下,很快重新翻起,“齐仵作当日曾说是在县衙后院取得的衣裳,那照此来看,是否所有人都有可能触碰到萧大人的衣物?”
“大家的衣服都晒在那儿,所以常有人会过去。”萧卫眉头一皱,“州长大人的意思是?”
郦平洲食指按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祁靖宁是谁了不?
晚上加班,更新迟了,万分抱歉!
☆、才露尖角
郦平洲跟随萧卫进入地牢,刚靠近萧予戈所在的牢房, 便见他正捏着本棋谱, 煞有其事地捻子下棋。
“州长大人来了?且坐罢。”萧予戈招呼一声, 又低头继续琢磨。
郦平洲嘴角一僵,着随同的萧卫与刘骅扬一同坐下,问道:“萧大人怎还有这样的兴致?”
“难不成要坐在这儿对窗垂泪么?”萧予戈边笑,边从棋篓里取出颗黑子。
“慢。”
刘骅扬见三人的目光同时聚来,握拳掩口轻咳一声, 指着棋盘道,“若此子下到这位置,便是十面埋伏。要寻活路,理应往这儿走。”
“学生依照棋谱而来。”
“这……”刘骅扬面色略微发沉, “大人可否将这棋谱借我一观?”
萧予戈双手递上, 刘骅扬道谢接过, 翻了几页,又将书移到郦平洲面前, “大人请看。”郦平洲捧着书咂摸两下, “萧大人,这书是从何人手中所得?”
“是本县的燕秀才。”
郦平洲沉声,随手再翻了几页, “这些棋局看似精妙,但其中有几个是死局。”
“死局?”
萧予戈收回书放好,指间棋子翻覆,“州长大人认为, 这书是假的?”
“不假,或因在下学识浅薄,只觉有些异样罢了。”郦平洲仔细回忆一番,“且大致读来,仅有少许差错。”
“可否请大人告知?”萧予戈朝他作揖。
郦平洲忙抬手扶住他胳膊,“萧大人客气了。”说着,拿过棋谱详阅,萧卫赶忙去外头取了笔墨来。刘骅扬见状,拢起袖子,正色道:“州长大人与在下此次前来,是有话想问萧大人。既然州长大人眼下不方便,则由我代劳。”
萧卫闻言,抢先萧予戈一步拧眉,然却是沉默不发。
“刘主簿但问无妨,学生自当如实告知。”
“好。”
刘骅扬清了清嗓子,“萧大人是在碧水潭何处与那苏玉缜见面?”
“下游。”
“当真?”
“是的。”萧予戈将棋子放回棋篓盖好,“学生还记着从那儿望去,能瞧见炎狐庙,当晚还有几名信徒下山返家。”
“你怎知那是信徒,而非庙中的炎狐使者?”
萧予戈道:“因着师爷同我提过,炎狐使者们入夜后严禁下山,且即便真的要下山,也会走捷径,而非香客山道。”
“原来如此,”刘骅扬拱手,“今日还真是受教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郦平洲送回棋谱,起身道:“该知的事,本官已然知晓,多谢萧大人配合。”萧予戈微笑目送他二人离开,随即低头看书上的标记,萧卫凑近点身子,轻声问道:“大人,您当真是为他人顶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