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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惜道:“师爷想到什么了?”
“不,没什么。”她平静地又饮进一口。
后宫妃嫔为诞下龙子,竟能这样草菅人命?南楚杉的心有些揪紧。
婉拒晋惜留自己用午饭的请求,南楚杉礼貌微笑拜谢特意送自己出门的主仆二人,朝百雀巷去。
“小姐,这南师爷应是明白了什么罢?可您这样公然告知线索,我担心届时那位会对您下狠手。”清儿忧心忡忡道。
晋惜收回看向南楚杉背影的目光,“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让那些无辜的孩子生活在黑暗中。清儿,这天快要亮了,莫要再去忌惮黑夜。”
将绕进百雀巷巷口时,南楚杉偶然望见燕秀才抱着个慌慌张张地自不远处穿过,包袱中某物露出点头,似乎是花铲一类的工具。可他前往的方向,既无花卉铺,也无花圃,难不成是要在枯树堆里挖宝藏?
南楚杉一时来了兴致,拉出条较长的距离跟随。
不出她所料,燕秀才涉足的地方是城外的枯树林,即当年先帝焚林之后,唯一一片没有被允许重建的区域。
燕秀才停在林中一棵颜色略深的枯树干前,蹲身取出工具挖掘。
南楚杉藏在不远处的树后,见他自土中挖出个包裹,内里只装一个木盒,与他们在阮府井中发现的有些相似。
“先生找到了?且交给我罢。”男子近乎抢一般地从燕秀才怀里捧走盒子。
南楚杉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燕秀才微笑,“劳你跑一趟。”
“不必客气。”
那人说完,转身就走,南楚杉赶忙跟上,丝毫不觉燕秀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击倒对方安顿好,南楚杉倚在一旁树干上开盒查看,盒里只放着一张地契。
月影山的地契。
而买下这座山的人则是……
“萧慎粱?”她轻声念道。
只在原地停留一会儿,她疾步赶回县衙。
就在她离开不久,那被打晕的小厮睁眼坐起,按了按脖子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不错。”燕秀才的身影自一边的树后绕出,上前单手将人捞起,“有劳先生陪小生演戏。”
小厮冷哼一声,挣脱他的手,朝脸上一撕,露出张年轻面庞。
燕秀才一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不理,径自取出怀里面具戴好,“无用的,你现在见到的,不过是我其中一张脸。”说着就要离开。
燕秀才赶忙叫住他,快走几步来到他身前,“作为交换,小生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
“不必。我不想听。”
他重新抬步。
“先生如此放肆地玩双面人的游戏,难道不怕被自己的主子发现么?”
“我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指点。”
“小生只是想提醒先生,善恶到头终有报,切勿被一时的利益蒙蔽。”
南楚柳与萧卫恰巧出门采买,南楚杉顺势扯哥哥进书房,还犹嫌不够似的上下左右检查一圈,这才关紧门把盒子递交。
“做什么?你的嫁妆又不是由我经手。嗯?谨怀先生?”南楚枫急抓住妹妹的手腕,“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下面还有。”
“自建鸿三十五年二月起,交由燕璟昭代为管理?燕璟昭是谁?”
南楚杉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正是那位燕秀才。”
“合着谨怀先生引狼入室了?”
“引的是不是狼,暂且见仁见智。但是大哥,燕秀才故意让我发现这个,是打算告诉我们什么?”
南楚枫诧异,“故意?你怎么知道?”
“猜的。而且,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东西我先收着,今日所见所闻,莫要同第三人说起。”
南楚杉点头,猛然伸手狠掐一把眼前的脸,如释重负道:“真的就行。”
“疯了么?全环海谁敢冒充我?”
“非常时期,不可松懈。”
南楚枫揉着自己红了一大块的脸,颇为怨念。
萧予戈出门吃饭回来,见客栈门前人头攒动,忙问发生何事。
离着最近的男人道:“听说是官差来抓人。”
“抓什么人?”
“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插话,“但听说是个犯了大案要案的,啧啧啧,在天子脚下都敢这么嚣张,死一百遍都不可惜。”
大案要案?谁?
人群又开始拥挤起来,萧予戈一个不留神被挤倒在地,刚想大喊不要动脚,身旁陡然安静下来。他疑惑抬头,只见先前哄闹的围观百姓被官兵分成两道阻拦,而自己眼前,正站着一位冷面将领。
他骨碌碌爬起,拍去身上粉尘,自觉朝邻近的队伍前去。
“萧大人留步。”将领发声,“我等奉上头之命,来请大人入宫议事。”
萧予戈转身,“可有凭证?”
将领从腰间翻出纸条递上,上头只写了‘速来’二字,萧予戈认出这是祈靖宁的笔迹,于是收好字条说道:“好,我随你们去。”
入宫走过长长一段路,萧予戈悄然扫过周围景致,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内宫。”
“但陛下先前是召我在御书房议事,今日怎会……”
将领道:“这是陛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