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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电梯到达一楼,聂铮走出公寓,看向天空:啊,已经下午了。
“先去找找那个叫陆宾的吧,我发条消息问问老江这个人现在在哪儿。”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碰了一下于戮的手臂——黑色短袖未包裹的地方,稍微有些热乎乎的。
于戮笑眯眯的,往后退了一些好让自己和聂铮并排:“得嘞,不过聂队你记得今天快点结束工作去乔治医生那里一趟哈。”
聂铮刚想起今天要复查伤口的事,迟疑了片刻:“嗯,知道。”他估摸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空出时间,今天的工作但愿可以不用到夜吧。
他在群聊里发了条消息:@邰明明,你来秦逸住处这边附近盯一盯,这人太可疑。
邰明明:遵命遵命遵命~
聂铮:记得闭嘴。
邰明明:……
武雯前些会儿已经让她继续查监控看看秦逸近日的行程了,现在大概正端坐在电脑面前。
于戮和聂铮刚走回大街上,还没再多跑两步,聂铮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日常靠谱的江久今天仍然靠谱,已经把这个陆宾的资料找出来许多了。
“聂队,你同事这速度够可以的啊。”于戮瞟了两眼聂铮的手机,一个备注为老江的人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文件,然后收到一个意义不明的“谢”。
聂铮仔仔细细站在大马路上看了一遍那资料,觉得各种条件都挺符合的,确定应该和秦逸说的是同一个人了。
这个陆宾早就职校毕业是个社会人士了,比秦逸年龄大很多,以至于于戮都参不透这俩是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是个混子……也在黑街活动,”聂铮迟疑了一下,心说怎么又和黑街有关,“平时给人放放高利贷之类的,不是什么好人,伤过人,有前科。”他重新看了一遍,确确实实这个人的活动范围平时也在黑街。
——不过他的住所并不在黑街附近。
两个人打了辆车找到了他的住所,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插着腰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两下,隔音太差吵到隔壁导致隔壁邻居开门了。
聂铮顺势问了陆宾在哪儿。
“他?肯定在哪儿花天酒地呢,晚上应该就回来了,警官同志在门口等等吧。”那邻居也是挺好心的。
聂铮本来还想问问陆宾在哪里呆着的概率大的,不过那句邻居一句话使他放弃了:“他这人成天不知道往哪儿浪,三天两头地不回来,晚上睡个觉还是下午睡个回笼觉都得被他吵醒。”
之后的一幕是两人面对这位“和善”邻居异口同声地发问,问他沈舒自杀那一天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都心想要看看时间对不对得上,聂铮记得资料上显示这个人还挺瘦小的,对于行李箱装人这件事差不多是坚信了。
于戮趁着邻居冥思苦想的空档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墙角一类的地方,然后发现这栋破百的楼房情况真的挺糟糕的——没有监控,也就是说他们唯一能依赖的只有邻居们的口供了。
邻居开口了:“那天我还真有点印象,回来时间……反正我已经睡下了,凌晨一两点吧,就那个混蛋跟着急送死一样‘砰’地关门的声音把我吵醒的,平时都没见过他关门这么响的,楼上都有人被吵到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门。
聂铮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时间。
于戮听见这番说法之后更加肯定了陆宾跟凶手相关联的事情,心想:说不定他是真挺着急送死的。
关门声音响,他猜测多半是心慌一类的原因吧,因为慌张的时候做出的举动总是不符合常理的——所有人都差不多。
他们两个看着邻居关上门,慢慢走下楼。虽然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不过现在一队所有人再加上于戮没有一个还认为沈舒是自杀的了,一切实在太蹊跷了,很容易让人想到蓄意谋害。
但既然如此问题就更多了,秦逸和沈舒没有任何矛盾,沈舒死后本就没多少钱的账户也没有损失一分一毛。
要么无差别犯罪,要么是情杀或者仇杀。这是大家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然而这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啊,根本想不出会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聂队,你说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没了呢?”于戮唏嘘道。不过他关心得更多的还有沈舒和沈余的姐弟关系着一层。
一个被伪装成上吊自杀。
一个被伪装成犯下滔天大罪后自愿丧生火场。
太特么的扯淡了,已经不在巧合能解释的范围里了。
聂队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属实无法回答,也不知道接下去该往哪儿找人了,干脆打算先附近吃个饭。
“聂队,干脆吃完饭就先去乔治医生那里吧,反正这么盲目地找也找不到,干脆晚点再来。”
他们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于戮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只是去饭店的路上试图去找了找那个陆宾,就已经下午五点了。
聂铮这次没有直接同意,扒了两口吃的,思考了一会儿,他记得乔小治跟他说过这个伤后续会影响很久,必须定期复查。正规医院由于接手时已经是伤口处理好了的状态,交给更加了解伤情的乔小治他也能放心。
说实话这几天伤口是有些隐隐作痛,他还是强撑了挺多天,他是不会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类的话的,对他来说应该是“死在工作台上”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