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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让谨垂着眼睛,其实也并非他不想说出实情,故意瞒来瞒去那么矫情。
他回眠月谷之时,私下告知了师弟那一缕魔气的存在,他师弟白蘋修为虽不如他,但是博闻强记,无一不晓。
白蘋当即连夜翻阅古籍,最后在凌让谨救回秋长天后告诉他:“师兄体内魔气,其实已并非残荒宗宗主所伤。本由你心而生,就算当时无人打扰,这魔气也会留存。”
那是凌让谨的将生未生的心魔。
“若真是普通魔气,岂有这么难缠之理?”白蘋轻声道,“况且师兄也该发现,这微弱魔气随师兄心念而动,寻常魔气岂能以一念影响?想来师兄察觉,才来问我。万幸师兄心魔尚且未成,若是肯放弃心里那执念,断情冷心,自然无药自愈。若是师兄放下心里所想……便是再有百块你说的‘悬秋玉’也无济于事。”
凌让谨笑了笑:“那只能如此了。”
他若能放下,就没有二百年的缠绵病榻而如今的魔气缠身。正因求而不得,所以妄念丛生。
白蘋默然许久,又道:“若是得偿所愿,这心魔也未必不能除。师兄心里想的究竟是谁?这天下又是谁能让师兄求而不得?”
当时凌让谨避而不谈,但是能瞒过天下人,他自己心里却明镜似的。
他的执念前阵子还在反复告诉他:不要对我心动,若是真的沾惹上真情实感,他立刻会成为陌路人。
凌让谨有些发愁,今天这么一闹,心情难得低落。他愿以为什么事情自己都能抗住,天塌下来他也没怕过,偏偏就这步繁霜让他无计可施。
这是个死局。
凌让谨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魔气刚作祟,他也不敢再多待,万一真忽然晕倒,那步繁霜就会直接炸毛,到时候他怎么也哄不好。
仙尊留下礼物,写了几笔嘱咐,越写越莫名觉得心虚,撂下笔就和做贼一样溜了,等下了山,只见秋长天孤身一人抱剑看月,听见动静回过神,眼底尚有一丝没下去的戾气。
凌让谨眼下也没心情问他怎么了,倒是秋长天先开口:“盟主,我们回去?”
凌让谨深吸一口气,觉得太阳穴有点疼:“不,去眠月谷。”
反正今天都这样了,不如把烦心事一起处理了算了。
秋长天瞥了他一眼,今天也不再多话,站直了拿着剑跟着他后面一路御剑往眠月谷去了,快到眠月谷时,秋长天忽然问道:“盟主似乎心情不好。”
凌让谨勉强笑了笑:“惹了一个人不开心,他一不开心,,我也就有些低落。无妨。”
秋长天语气有一丝奇怪:“什么人能让盟主如此费心费力?”
凌让谨不言,就在他们马上要落下时,他温声道:“我不太想说这件事,抱歉。”
他这么一说,秋长天倒不好再问,眼见眠月谷上前日出,朝霞漫天,他也不再言语。
凌让谨带着他落在眠月谷正门前,守门弟子一见是他,立刻半跪迎接:“恭迎谷主。”
凌让谨摆了摆手,有些疲倦道:“请花老和如荫……来我书房里。”
守门弟子抬眸看了看他,有些犹疑,凌让谨道:“去吧。”
守门弟子低低应了声是。走了几步,又回头悄悄道:“若是花老说了些什么,谷主千万别往心里去,此事本是花师兄做错了。”
说罢不等凌让谨回答,便一溜烟跑了。
秋长天在后面不冷不热道:“听这意思,花如云的父亲已经抱怨你了。倒还没有普通弟子懂事。”
“花伯父……最看重如云。”凌让谨带着他一路往里走,屏退眠月谷众人,他低声道,“只因如云年少多病,又比如荫会撒娇。老人多宠幺儿,便是儿子犯了天大的错,也会觉得是别人诬陷罢了。”
“如荫则明事理,只是他也劝不了花伯父。”凌让谨正说着,却脚下一停,抬头看向竹林尽头。
秋长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老人满头华发,一位清秀青年搀着他。那清秀青年正是花如荫,那老人想必就是凌让谨口中的花伯父。
距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现在路上相遇了。
老人看着凌让谨,忽然就落下泪来:“阿谨,你为何要这么对你师弟?”
老人垂泪,本就惹人难过。凌让谨心里一酸,却知自己不能退让,他正要上前搀扶老人,老人却忽然挣脱花如荫,朝地重重跪去:“如云一向老实,其中必有隐情,伯父求求你,看在伯父从小待你如亲子,就放过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其实那缕魔气不赖悬秋不好,也不赖仙尊和魔尊。只要仙尊喜欢魔尊一天,又求而不得一天,那魔气就在一天。
大家都是修仙的,没个心魔都不好意思在外面混
第44章 炸鸡甜点和奶茶 仙尊暴露感情倒计时……
凌让谨急急的脚步一停, 继而弯腰想要扶起他:“伯父,此事我已派人查清,如云他……确实是自愿和朱雀长老这么做的。”
老人老泪纵横, 紧紧握着凌让谨的手不放, 也不肯起:“就算如此, 你是仙盟盟主啊, 为什么不能给你师弟网开一面?哪怕只是逐出仙盟, 不要废了他的修为, 废掉修为他甚至不如一个凡人,身子也会垮的,他也没害死谁,罪不至死啊阿谨!伯父求求你, 就放过他这一次吧,我保证, 如云再也不会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