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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生得清秀,杀个人得心应手,将指间银针隐去,转头对站着的少年说到:“怎么处理。”
他声音一下子清亮起来,“烧了,死得干干净净的。”
这说话的声音正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姜禾。
这从头到尾的一出戏,也正是姜禾替太子做的。
太子要叫谢婉死的理所当然。
若是普通的病故,或落井而亡,免不了叫长孙瑾心伤。
从开始去徽州寻谢家,到与谢阔达成合作,赶来京城,前后不过半月。
太子在后未曾露面,一直是姜禾在前与其交涉,两个人拟定了那一场戏,想看看谢婉是何反应。没想到刺激的谢婉孤注一掷要杀了谢阔,这倒是更加便利了,便利谢婉可以死的更加理所当然。
管往日她有多尽心尽力,温婉细心,终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亲人寻上门,她却私心作祟,妄图杀掉亲叔,携钱财一走了之。
谢婉的心已经坏了,形象也掰不回来了。
或许日后长孙瑾想到她,也只会唏嘘一声人心诡测。
总归,是不会为了谢婉伤心的。
姜禾站在门外喘口气,心想这事可算是完了。
暗卫传书,徽州谢家大宅,早已一把火烧的干净,府里上下,无一人生还。
杀人要除根。
半分苗都留不得。
而此时从宫中回来的阿月,身边跟着一年方五六十的太监,规规矩矩朝萧有容见了礼,开口就是陶太妃请承国公府大小姐入宫。
第38章
【阿瑾入宫】
说起着陶太妃,乃是先帝在位时最为宠爱的妃子。她年轻时是个极为艳丽又温顺的女人,性子软绵绵的不会发脾气,同皇后还是一对好姐妹。连先帝都会艳羡的调侃说你们两个人好得天天黏在一起,仿佛朕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先帝去的早,说要和她一同养老的太后也因为五年前一场大病仙逝。陶太妃膝下只有一女庆阳公主,而罗恩郡主正是她的小女儿,就是被邵崇雪故意推下水的罗恩。
长孙瑾想不明白为何陶太妃突然要见她。倒是阿月十分悠闲的说:“我这几日不是经常进宫找长宁公主吗,今儿她带我去见陶太妃来,说起我还有一姐姐,那陶太妃就想着叫你进宫看看。”
她颇为无语的看着自家妹妹,“那陶太妃是好是坏你可知,你这么着就把我卖了。”
阿月笑道:“姐姐开玩笑,陶太妃好性全京皆知。”
长孙月自小有个毛病,喜欢的人就亲近,不喜欢的满脸写着拒绝。她这回能替陶太妃说话,除了她那久传的好性,其次就是阿月在其接触中确实觉得不错,更何况邵芸惜也极其亲近这个太妃。
可她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小孩,瓜子小脸上没有明显的婴儿肥,看着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心态上却还是稚嫩,想到什么是什么,她和邵芸惜的结交,也没有想着攀上公主朋友,单纯因为两个人投缘罢了。
阿月自是不知道什么流言不流言,不如说她还挺喜欢太子,要是姐姐嫁给太子,估计她能高兴的放鞭炮。阿月天真率性,一切遵循自己的本心,又加以被全家人宠着,就有点心大。
萧有容就有些发愁,萧雨欣母女安生不过几日,大闺女就被陶太妃叫进宫里去了。
“陶太妃确是出了名的好性,此回入宫,权当给她老人家请安。你莫要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次日一早,萧有容又拉着阿瑾手叮嘱一番,“记住,在宫里不比在家,凡事留个心眼。”
“娘亲放心,我省得。”她握了握母亲的手,安抚一笑。
昨天阿月到底是叫萧有容叫去说教了一番,跟公主交朋友可以,但在宫里凡事不能乱说,那长宁公主虽然颇受宣帝恩宠,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也保不了你。
阿月委屈,也没跟公主说什么,她又不是傻,能把家底掏给别人。昨儿也不过两个人一道去了延安宫,跟陶太妃吃了茶,随意聊了几句,说起了她上有一姐,陶太妃便笑了句,明日召进宫来瞧瞧。
陶太妃确也没别的心思,单纯是想到长孙瑾和太子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奇罢了。何况长孙月天真率性,想必姐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张嬷嬷给她递了盏茶的功夫,就有人传长孙瑾到了。
陶太妃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妃嫔,在后宫里的地位仅在太后之下。如今太后仙逝,宣帝未立继后,杨贵妃又是个温柔性子,后宫里头平静如水,一派和谐。她久居延安宫,悠然度日,外孙女和几位公主会时常过来陪陪她,日子过得舒畅。
宫里面的小道消息传得如风,太子和长孙瑾的事自然也进了她耳里。
倘若是个漂亮端庄的姑娘,不多日东宫就能迎进太子妃了吧。
少女乌发如云,配了暮色烟雨流苏发冠,脸颊晶莹如雪,微微低垂着眼眸,随着宫婢款款而来。她身量高挑,着了樱花白的上襦,配着淡蓝色下裙,外罩着樱色大袖衫,臂挽淡樱披帛,步履轻缓,裙裾上的飞蝶仿若随着她的步伐摆动着翅膀一般。
陶太妃眼睛一亮,果然是个美人,不卑不亢,端庄大方。
“长孙瑾见过陶太妃。”她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半垂着头,却感觉得到上头那道颇为满意又慈爱的目光。
“果真和阿月说的一样,是个漂亮丫头。”陶太妃看了张嬷嬷一眼,复又道:“起来,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