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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因为楚铮虽然很闲,但是各大队的大队长们还要带队如常训练,所以楚铮请客的第一顿散伙儿饭,安排在了晚上九点。正好儿是楚铮和他媳妇儿把东西归整出来,打包放好后的半个小时,足够楚铮收拾一下个人仪表了。
    这次被邀请的人员分别是一大队的政委郑源、二大队的大队长郝清、二大队副队长孟明、三大队大队长贺疏。
    这四个人再加上一个楚铮,正好是当初那次邻边.反.击.战的突击队第一小队的全体成员。
    楚铮这次调离,应该是他们五个凑到一起战斗后的初次分别,因此不管诸人表现得如何爽朗无厘头,内心都是有点儿不舍和感伤的。
    因为喝酒聚会的时间有点儿晚,因此楚铮把聚餐的地点定在了训练场南面儿的空仓库里,那里原本是晚上加班训练队员的“文化课”考核地,这会儿被拾掇出来,放进了矮矮的圆桌和几个凳子。
    楚铮提拉着十几个食品袋提前到场,指挥着调来的几个新兵蛋子把十多个碟子和碗筷儿放桌子上,有指着一旁的空地吩咐:“这几箱酒放这儿就成!嗯,这些应该够他们塞牙缝的了。”
    新兵蛋子:⊙﹏⊙‖i⊙﹏⊙‖i⊙﹏⊙‖i……一箱子白酒+两箱子啤酒,五个人吹,还只能算塞牙缝?果然,领导们的思维,不好理解啊!
    楚铮挥手让小兵们离开,自己慢条斯理的把碟子碗筷儿摆放好,这才撕开十几个包装袋儿,把里面的下酒菜一个一个倒出来,归整好造型;然后才开箱取酒,把五个酒杯全满上。
    直到他都弄完了,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时,外面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哟,老楚,行啊,这回你可算准一回时!”贺疏走得快,一进门儿就笑得洪亮的给了楚铮肩膀一拳,“我们几个还打赌,看看你今天会不会迟到!”
    楚铮咧着嘴角笑着同贺疏,以及后面儿跟来的郝清、郑源、孟明一一.顶.了.顶.拳头:“这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我不过是聚会时最晚到而已,哪就放你们鸽子,让你们空等了?”
    大家闻声,对楚铮明显的偷换概念不以为意,都乐哈哈的进屋就座。
    “嘿嘿,这还挺丰富的嘛!熏鱼、稣肉、海蜇凉皮、皮蛋豆腐、麻辣花生、水煮大虾、水煮毛豆、凉拌海带、盐水鸡、酱鸭肉……啧啧,看得眼花缭乱啊!有这些佐酒菜,咱们能在酒桌上大战三百回合啊!”
    郑源很会打开场面,嘻嘻哈哈一闹,气氛顿时叫他炒起来了。
    “干!”五个杯子碰在一起,楚铮几人豪气冲天的.干.杯,一口闷地连喝了三杯,这才抿着蹿到嘴边的辛辣,眨着被那股辣劲儿刺激红了的眼睛,把那即将现身的泪花儿挤回去,这才长舒口气,吸着鼻子,笑哈哈的互相望着,瞅着彼此的“怂样儿”,五人不约而同的俯仰大笑起来。
    “说真的,老楚,咱们弟兄虽然舍不得你走,可是,你真是这个!”贺疏拍着楚铮的肩膀,给他挑了个大拇哥,呵呵笑道,“小子,就你这岁数儿、能力、资历、本事儿、学历、经验……这些资本,足以把你这儿提上花儿!”
    他点点楚铮的肩膀,若是楚铮身穿常服或作训服,那个位置应该是肩章无疑。
    楚铮被贺疏的反应逗笑:“老贺,你这口吻跟咱老领导似的!行啦,哥们儿调走啦,上面儿的意思,是把你调到一大队来,旁的人我不管,那帮小兔崽子们精明着你,我就托你一件事儿,把老郑看好了!”
    第156章 楚铮的考量
    楚铮言出,原本嘻嘻哈哈的气氛凝滞一下。
    楚铮被调到d军区,a军区这里特种一大队的大队长人选自然空出来,到底是谁上这个问题,被提上.日.程。
    原本军区领导的意思是从其他遴选的精英中抽调人来空降,这样也可以给队伍带来些新鲜的血液和不同的思维方式。
    当然,这种选择也只是一种预案,作为一手陪着特种一大队成长起来的大队长楚铮,自然有说话的余地。
    要说,楚铮为兄弟们做的,也真是够了:他用含蓄的语言方式,表示了希望领导可以选择一个和郑源合拍的搭档。
    搭档之间可以有不同意见,但是要可以彼此相容。
    说实话,按道理说,不管谁当一大队的队长,作为政委,郑源都是要比其高一些的,但是,事皆有例外,尤其是特战队这种机动性特别强的队伍,队长和政委的默契特别重要。
    在楚铮的记忆力,郑源是一个特别固执,且很死心眼儿的家伙,别看他和楚铮相处起来,还挺爽朗,但他的内心,比郝清还要内向、还要能忍话,这样的人,初相见,似乎很容易相处,但是实际上,旁人很难取得他发自内心的信任和支持。
    这样的郑源,于人于己都是很危险的。
    可是,又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不但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场硬仗,而且文化水平偏高——他被楚铮推荐到军校进修了研究生,出任务的完成率几近完美;此外,他不仅很会讲.官.话,且特别能做思想工作,他手下的队员就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他的开导队员的能力,在全国军区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因此,郑源这人让军区领导又爱又忧,想把他撤到后方搞工作吧,又觉得可惜,真心放他在前方冲杀吧,领导又不免担心。
    这也得亏是楚铮能制的住他,才让领导们的头发少白几根,结果,现在楚铮又要调走!唉,领导的忧虑,怎是简简单单一个“愁”字概括?
    所以,当楚铮主动提及这个问题时,领导们在选择进新人和调走郑源的选择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留下郑源。
    于是乎,贺疏这个三大队队长的名字,便赫然出现在了领导们的考量中。
    “其实,二大队副队孟明,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和郝清放一块儿,可惜了,很难最大化的激发他的能力,首长们可以考虑考虑他,毕竟三大队的副队长,他的能力更偏向于接受命令去行动。”
    必须要承认,楚铮这个要成绩有成绩、要能力有能力的a军区的大.宝.贝.儿,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他和领导的谈话不久,郑源、贺疏、郝清、孟明,以及第三大队的副队长,都被领导叫去谈话了。
    时至今日,尽管正式的任命令尚未下达,但是郑源几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贺疏调任一大队大队长,二大队副队长孟明调任三大队大队长。
    这也才有了请客吃饭的开局,楚铮对贺疏的叮嘱。
    他这话说得随意,但任谁都能听清他话里饱含的情真意切。
    郑源一口闷下第四杯酒,掩盖愈发地红起来的眼睛。
    贺疏却是把楚铮的后背拍得.啪.啪.直响:“嘿,老楚,你说这话,可是对哥哥我忒不仗义啦!你当我是谁?我是谁?咱们几个当初在突击队时,我是老大!做大哥的能不担待着弟弟?你也忒小看人啦!老郑是什么人?和你楚铮一样,是老子我生死相依的战友!一个炮口里滚出来幸存的兄弟!你这么叮嘱我,是.臊.我的脸呢!”
    “行,是我不会说话,成不?”楚铮见贺疏认了真,低笑着举起酒杯,“我自罚三杯!行不?”
    “喝!”贺疏郝清四个,也跟着楚铮一块儿,“嘡嘡嘡”地,三杯入肚啦!
    这才刚开始坐下来吃饭,便已经有三瓶白酒进了这五个人的肚儿,虽然这会儿大家尚未上头,可也能接着酒劲儿,说一说不曾聊过的话。
    “臭小子,你总嚷嚷着我不够意思,没想到,这回先撤的人是你啊!”贺疏又给大家添满酒,舌头略大的说,“行啊,别的也不说啦,咱们兄弟这回正式走一杯,千言万语就都在这酒里了,干!”
    “干!”
    “叮当当!”五个杯子碰在一起,摇晃中溅出几滴酒来。
    郑源放下酒杯,将空下来的酒瓶塞到一旁,又拎起一瓶,启开,分别斟满了五个杯子:“老伙计,咱们俩十几年一日的在一起,从未分开,大家笑咱俩是双胞胎、连.体.婴,起初,我听着还挺别扭,可今儿……这回咱俩是真要散伙儿喽!今儿这散伙儿饭我吃着难受啊!”
    说着话,郑源的热泪就滚然而落,他恍然不觉自己的泪珠滴进了酒杯里,也似乎忘记了招呼楚铮几个一起干杯,就那么捏着酒杯,一声不吭地送进嘴里,闷头儿喝下。
    郑源的话,让一直闷声不语的郝清也红了眼睛,像是把之前憋住眼泪的劲儿全反回去一样,郝清低着头,一杯接一杯,喝得比郑源还快,不一会儿,那瓶刚被打开的酒便被他一个人喝到底儿了,而此时,他面前的桌子,出现了一小滩泪洼。
    “行啦!这是干嘛啊!”楚铮起身,一把把酒杯从郝清和郑源手里夺过来,不满地嘟囔,“老子我这是高升,不是转业!大家还在一个系统拼呢,用得着摆出一副我捐躯赴国难的视死忽如归的表情来么!”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贺疏出身农村,最在乎这些,听到楚铮略沾醉意,开始胡说八道,愣是掰着楚铮的嘴,逼他也跟着朝地面吐了几口唾沫,方才罢休,就这,他还揪着没完,一直数落着,“你丫也不是小孩子啦,说话注意点儿,别这么肆无忌惮啊,知道不?
    你这人,从来都是这样,说什么不拘小节啊、大大咧咧啊!要我说,你就是嘴贱、舌头欠、词汇量有限还没事儿爱现!真应该告诉告诉弟妹,好好儿管管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啦!……blablabla……嗝!”
    贺疏念叨的连郝清和郑源都抬头看他,听他妙语连珠听得还挺投入。
    一旁稍微清醒点儿的孟明憋笑憋得不行,要不是一旁还坐着虎视眈眈的楚铮,他都想捶着桌子哈哈哈哈。
    到最后,还是一个酒嗝,将楚铮从贺疏投来的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也让在场的这五位同志,把话题往积极正常的方向导进。
    第157章 忆往昔
    楚铮五人,酒越喝越勇,至酣处,便连话最少的郝清和孟明都一脸掏心掏肺的、噜噜啦啦的说着话。
    楚铮则是挨个儿拼酒,到了郝清那儿,他拍拍对方的肩臂,呵呵笑道:“兄弟,好好儿的!像个爷们儿!……来,喝酒。”
    “等下!”郝清拦住楚铮的就被,拎起两瓶尚未启开的酒,两指分别一拧,自己握住一瓶,另一瓶递给了楚铮,“我的事儿,让大家伙儿担心啦,说多了叫大家笑话,可我都记心里了,这酒,是我敬家,楚哥那瓶儿,你们四个分,我手里这瓶,我自己吹,算是代表我心里话儿啦!”
    说完,他依次朝楚铮、贺疏、郑源、孟明举瓶示意,接着仰头咕咚咕咚地将那整整一瓶子酒,全倒肚子里去了。
    “老郝!”孟明见状,也顾不得喝,就像上去抢酒瓶,却被郑源和贺疏一左一右给拉住。
    “贺队,他这不是胡闹么!”孟明记得直跺脚。
    贺疏却摆手:“孟明儿,他这人心里苦,让他喝个痛快吧,有咱们看着,出不了事儿!这回喝到够,等以后,让他这么喝他都不乐意!在咱们眼前儿这么喝,总比一个人闷在没人地儿闷喝强啊!别管他啦!”
    问题是,你们俩也喝得够呛了,还能管得了谁?←孟明本来就喝得最少,此时看着一左一右这俩货那一张嘴就酒气冲天的德行,便很自觉的放下酒杯,争取尽量不要再沾酒了,起码儿坚持到把这四位送回家再说。
    “老孟,你不错!你媳妇儿现在也不催你专业啦!你有了你媳妇儿这个大后方的支持,只需要找机会再进修进修,前途可期!来,咱们哥几个儿为了将来的路,再干一杯!”楚铮敬酒敬到孟明这儿,舌头还平稳,但是大脑里面负责控制的弦儿已经被酒醺醉,擅自离岗去睡觉啦。
    孟明闻言,眼珠儿一转,脸上显出几分羞涩来:“小梦现在可好啦,不但不催我转业,还为了我在军队的职业化,想了很多进修方案呢!虽然说用不到,总是一番心意……”
    贺疏﹠楚铮:(─.─|||……窝去!这是get到你的.热点了么?怎么好好儿的风格一转,跑来糊人一脸恩爱了呢!嘶——鸡皮疙瘩要.造.反.啊!
    郑源:(┬_┬)……尼玛!你已经虐到单身汪了,造不?小心动物保护协会给你寄罚单!
    郝清:zzz——zzz——zzz——
    孟明瞅准机会,扶着脑袋直道:“哎呀,有点儿醉了呢!”
    接着,便将酒一口喝下,摇晃着脑袋,按着桌边儿就趴下了,顺便自以为不为人知的把嘴里的酒吐到地上。
    围观了整个儿过程的贺疏、楚铮和郑源,目瞪口呆地僵住片刻,很有默契的不约而同的挠挠眉弓,决定还是不拆穿他的渣演技了,呵呵,他高兴就好。
    “本来咱们聚一块儿就为了开心,只要开心就达到目的了,呵呵……”郑源干笑两声,提起筷子,吧嗒吧嗒地挨个儿尝起酒菜来,嘿嘿,老郝喝醉了,老孟在装睡,老楚和贺队聊得挺嗨,这一桌子的菜可就是他的啦,哎呀呀,好吃好吃,再吃两口,这一天训练的,可把他饿死啦!作为一个单身汪,回宿舍没人疼,他就不和这帮有老婆的家伙们客气了,委屈了他的感情,还不得从肚子上找回啊!
    郑源在一边吃得风卷残云,楚铮和贺疏也开始忆苦思甜,聊起曾经搭档着卧底做情报的事儿来。
    要说搭档,还是贺疏和楚铮一起更早些,他们俩伪装的身影,至今在某些国家的教案里,还是一道不曾褪去的光景。
    提起十来年前的峥嵘岁月,便是贺疏也有些发怔,不同于在明枪明炮的前线战斗,那种特殊战线中、那些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一个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是铭刻在灵魂上的真正的生死相托的挚友,而楚铮,则是贺疏生命中充当这种角色的唯一一人。
    回想着当初的大无畏,回忆着当年在战壕里战斗、在敌人中间百变游走的豪情壮志,贺疏和楚铮情不自己的就着酒劲儿,吼起曾经一起高唱过的歌来: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们,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要把我埋葬……”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曼.妙.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往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看那三套车飞奔向前方,在寒冬伏尔加河岸上,赶车人低垂着他的头,忧愁的轻声歌唱……”
    ……
    一首首歌被吼出,一幕幕过往被想起,也许他们的音调不一定都踩在了点儿上,但他们彼此.相.交.的真挚的感情,却不曾掺得半分砂子。
    拿出要唱到天荒地老的豪情,唱到三十分钟处,这俩人的嗓子就开始闹情绪,摆出一副不加钱就罢工的架势——嘶哑。
    沙哑得和拉锯有一拼的歌声,实在不怎么了悦耳,楚铮和同样唱得满头大汗、外加脸红脖子粗的贺疏对视一眼——就让它……戛然而止吧!
    “唉!”看着桌子上俩爬着一个吃着的仨货,刚要有感而发的贺疏瞬间有点儿出戏,未免刚被激扬起的情绪跌落,他转头看看还很尽责的保持感动的楚铮,权作洗眼。
    贺疏接过楚铮递来的啤酒,一饮而尽,这才长舒口气,望着楚铮的侧脸,问:“老楚,你不是一直不满意我从前线退下来后,退役的事儿么!我一直没和你说缘由,没别的,自己也觉得对不起当初入伍时的话,可是,老楚,我也有我的难处啊!……行,你这也快调离这儿啦,今儿啊,我就和你说说心里的实在话!”
    第158章 心结消
    月光从仓库的大门洒进来,和灯光一起,把贺疏那双泛着红丝的眼,照得分明。
    “老楚啊,你是知道我的,从入伍到从前线下来,不说特殊战线的事儿,就说那枪炮对轰,大大小小,老子我参加了上百场战役!这其中大部分,咱们都是一块儿的,你也看到了,老子我是怕死的人么?”
    灌一口酒,贺疏接着说:“老子参军打仗,是为国为家,为将来的满堂儿孙!老子啥都不怕!……那一回,就是和旁边儿的彪货干仗,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之后不久,咱俩不是被调出去弄情报了么……哦,对,那是咱俩头一次分头行动,所以你不知道,那一回我跟阎王爷聊了一次天儿,他老人家稀罕得我,我险些就没回来。”
    说着话,他撸起大腿的短裤边儿,指着上面儿狰狞的创口,摇头笑着:“瞧见这儿了么,就这么点儿地方,中了忒么五枪!你看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