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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兜兜看到了白初夏,就飘在白星泽的头顶,一边打转转一边喊哥哥。
很着急的样子。
白兜兜跟着着急,拉住陶老师的衣角,昂起小脑袋:“老师,哥哥还生病呢,不能吹凉风的,我们快去接哥哥回家吧。”
因为担心白星泽,白兜兜立马把拖住陶欣然等陆廷祈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小孩子就是好骗,白兜兜一上车就被陶欣然迷晕,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至听到白初夏哭唧唧地喊她。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周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脖子上的死神镰刀发出微弱的红光。
红光映在白初夏惨白的小脸上,白兜兜吓得头上的小揪揪都抖了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麻绳捆住,艰难地抬起头左右瞧了两眼:“夏夏,哥哥呢?”
白初夏一边抹眼泪一边指了指墙角:“哥哥那里。”
白兜兜奋力地爬向白星泽,就像一条肉乎乎的毛毛虫,绑住的小手够不到人,就撅起屁股怼他一下,“哥哥快醒醒呀,我是兜兜啊,再不醒醒,陶老师就要把我们吃掉了。”
“嘤嘤嘤……我不要哥哥被吃掉,也不要兜兜被吃掉……”话说一半,白初夏反应过来,打了个哭嗝,“兜兜,陶老师为什么要吃我们?她很饿吗?”
白兜兜屁股撅累了,往地上一躺,后脑勺枕在白星泽的腿上,还挺会享受,“坏人不都吃小孩子吗?”
“陶老师是坏人?”白初夏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坏人为什么把我们关进小黑屋?不是坏人为什么把哥哥骗这里来?”
白初夏想了想很赞同地点头,还非常生气地捏紧小拳头,“嗯嗯,陶老师坏坏,要不是她骗哥哥去找妈妈,哥哥才不会偷偷地溜出来,我要回去告诉三爷爷……”
“嘘~”白兜兜打断白初夏,眼睛朝紧闭的房门望去,小脸神色严肃异常,“有人来了。”
白初夏飘过去凑到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又惊又喜地喊道:“兜兜,是妈妈耶!”
一听漂亮阿姨来了,白兜兜又撅起屁股扭过去,铁憨憨用头使劲撞门,“救命呀,漂亮阿姨救救我们!”
声大,陆柠被吵醒,难耐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她对面的陶欣然,眸底闪过挣扎和恨意,“陶欣然,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四小姐,我辛苦将您请来,又怎会怠慢您呢?”陶欣然端起几案上的咖啡,低头轻饮一口,动作慢,且优雅。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陆柠手和脚都绑在椅子上而无法动弹,之前又被陶欣然迷晕,到这会儿头还晕乎乎的,“陶欣然,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陶欣然突然笑起来,只是不再温柔和甜美,神色甚至有些狰狞,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上前捏住陆柠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四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不过十年就把桃子的事情都忘了吗?”
桃子!!!
这个名字一下打开了陆柠尘封多年的记忆,无休止的惨叫声,不停歇的电锯声,还有满屋子的血……
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将她吞噬,陆柠连呼吸都是颤的,瞳孔扩张,充满了惊恐。
即便她已经这么痛苦了,陶欣然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桃子被切割的时候,你就在隔壁房间不是吗?你应该都听到了不是吗?是从手指开始锯的吗?还是最先锯掉的双腿……”
“啊!”陆柠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脸上除了冷汗还有眼泪,额角的碎发凌乱的糊一起,狼狈不堪,“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了!”
陶欣然低首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四小姐,桃子那年才十八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被人大卸八块,最后脑袋都没找到,你知道我妈哭得多凶吗?第二个星期眼睛瞎了。”
“你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啊!还有小安……”说到最后,陆柠已经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滴到陶欣然的手上。
“不一样!”陶欣然甩开陆柠的下巴,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她的手颤了又颤,“都是因为你们,不然桃子也不会被人绑架,更不会死得那么惨,她是被你们连累的!陆家跟白家那么有钱,你们为什么不肯给钱,为什么?!”
“绑匪是为了钱吗?”陆柠突然冷笑一声,眼泪也随之戛然而止,“陶欣然,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绑匪根本不是为了钱,他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陶欣然眼底迸发出浓浓的恨意,“那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陆柠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小声嘀咕道:“我倒是想死。”
这些年她时不时总是在想,那个时候死的是她就好了。
小安比她聪明比她懂事,换她活下来的话,日子一定过得比她精彩。
“为什么不去死呢?”陶欣然讥笑一声,“如果我是四小姐的话,好朋友为救我而死,我哪儿还有脸活到现在。”
“是你救了我吗?我为什么要死?”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一点陆柠再也清楚不过,即便是跟她一样失去至亲至爱的陶欣然,她也不能完全体会到她这些年的心情。
活着远远要比去死更加让人痛苦。
“那你为什么又不去死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着桃子的名号来找她麻烦,陆柠心软可怜她照顾她,但陶欣然却永不知满足,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她老公身上,逮到机会就哭诉自己的不容易,既然活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留恋,只是不甘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