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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兀自撒欢,突然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叫好声,好厉害,恭迎知吾姐出关。
这是一山?怎么声音听着有些不同?我从开水里钻出来,落在岸边便化回了人形,接着手一伸,巨大的扶桑木钟便越缩越小,最后变得和茶碗一般,乖乖回到我手中。我将木钟揣回怀里,寻着刚才的声音看去,只见远处一青年正向着我挥舞着双手,脸上笑开了花。
我立刻飞身近前,他一见便要弯腰给我作个揖,我一把拎住他的肩膀,等等等等他一脸疑惑:怎么了知吾姐?
我一时惊讶地合不上嘴,你是一山?是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轮廓分明、比我还高出一个头的额、大小伙子?难以置信地道:一山?你吃什么神药啦?怎么一年不见,竟然长高了这么多?我拍拍他肩膀,修为也长进了不少啊,都能走得离汤泉这么近了。
一山一脸不解,知吾姐你说什么,明明已经过去十年了。
说啥?
姐,你已经闭关十年了。
什么!?我目瞪口呆,四下看去这周围景致还和我刚入钟时别无二致啊,怎么就过去十年了!?
一山在一旁又夸起来:姐你真厉害,道行高深到连时间流逝都浑然不觉。
什么浑然不觉!我忍不住拍了他一掌,我不是说只炼一年吗?你怎么到了时候却不叫我!?一山平白挨了这一下有些委屈,捂着胸口道:是山主说你已臻化境,水到渠成,吩咐我们不得干扰。要不是刚才的地震,小姐你说不定能再修十年呢。
哎、十年啊我不禁长吁短叹,看样子这扶桑木钟不仅能隔绝火焰,还能隔绝光阴算了,十年就十年吧,区区十年,对我来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不是吗?
接受了已过十年的现实,我领着一山往山下走去。哦对了地震,刚才的地震你没事吧?我问一山。没事没事!这十年间地震频繁,可给方诸山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这十年来,今天还是第一回地震。一山说。
哦?我有些奇怪,不是说要把无量海挪得离东海远几丈么,怎么过了十年才头一次?
这就不知道了,许是后土府上又出了什么纰漏吧?刚才一地震,山主就立刻腾云去了天庭,估计是去处理此事了吧。
师父去天庭啦?我摸摸怀里的木钟,那这钟我一会儿自己拿去天工塔还了得了。
正想着,一山指着前方道:六公子来接你了。我跟随看去,果然在不远的三岔路口站着一位身穿黑白道袍的公子,不正是我那阔别十年了的六师弟吗。
小六!我高兴地朝他挥着手,几步跨到近前,亲热地拉了拉他胳膊,好久不见啊小六!没想到居然是你来迎我出关啊~。
宗六的面容一如十年前,只是发髻梳得更板正了些,他微笑着对我道:知吾师姐。神情倒是更柔和从容了。刚刚听到从山顶传出两声凛凛钟声,想来是到了你功成出关之时,我便在此等候了。善颂她正跟随二师兄在紫光阁学习制药,暂时不能前来。
小六你有心啦!还专程来等我,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哪里,是我该做的。你刚出关,是想先回观星楼?还是先去常留居,让厨房给你准备些爱吃的酒菜?
哦哦、久违地用上一餐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拍了拍怀里的木钟,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先把师父借我的扶桑木钟还回天工塔吧。宗六点点头,也好,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刚好也快退潮了。一山道:那我回去观星楼,把房间收拾好。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我和宗六倒也不赶时间,慢悠慢悠地往山下走去。一路上宗六向我讲了这十年来师兄弟几个大概的情况。原来我竟是所有人中最晚完成锻形养神的一个,国之方只用了五年,而善颂用了七年,没想到我们两个做师姐的都被这个小师弟比了过去。
之后善颂便选择走她爹爹的老路,于是跟着二师兄李有三开始全身心投入炼药的学习。而国之方一心想做个大杀四方建功立业的天将,于是开始跟着大师兄幸青双学习各类神通与兵法。听说近两年大师兄经常带着他离山去各地云游历练,这不、已经又走了一个多月了,想来跟着大师兄这么个暴脾气,国之方的纨绔脾性不改也得收敛吧。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宗六对进路的选择,他似乎没有任何特别想学想做的事,而是捡起了他爹老宗曾经在方诸山的老职,做起了万卷楼的管事。也不是和我爹完全一样,宗六补充道,他是万卷楼专职的保管员,我现在是代为处理全方诸山的琐碎杂事,只是去万卷楼的时间多一些罢了。哦、也就是说他做起了以前三师兄敖炙做过的事方诸山的管家婆。
不过你是个心细之人,管起这些事来应该还是得心应手吧。
哪里,需要我学习的地方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