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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柔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太好了,我就怕你被人贩子给卖了。”
傅时初哑然失笑:“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笨。”
“你明明就很笨。”钟柔擦掉泪水,吸了吸鼻子:“都八岁了,居然会因为我爸爸的一颗棒棒糖。就让他骗了回家。”
摸摸鼻子,傅时初无法反驳。他是在八岁那年遇见钟柔的爸爸钟国恩的。
懵懂无知的小孩站在妈妈的墓碑前,茫然无措,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完。周围人的眼神很冷漠,小声地讨论着他这个可怜小孩的归处。
没有爸爸,甚至不知爸爸在何处。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妈妈被埋入黄土中,比起悲伤,那些人更想知道,被称为“野种”的八岁小孩日后会去哪里。
站在墓碑前,小孩把背脊挺得很高,若有若无的话钻入他的耳中。除了哭,他什么都做不了。
周围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唯有一个愿意出钱给小孩妈妈办葬礼的叔叔默默地站着小孩身旁。等那些人都散完了,小孩日后去处还是没有定下来。
那个叔叔弯了膝盖,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布满悲惨的俊脸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温和亲切的笑容:“小孩,跟我回家吧!”
傅时初和钟柔重逢后相聚的时间并不长,兰硕如行走的冰窟,往傅时初和钟柔身旁一站。他面无表情,微挑了挑眉梢道:“虽然我不愿意打扰你与故人的重逢,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傅司机,你快迟到了。”
傅时初脑海盘旋着忽哥那张公私分明黑如锅底的脸,忙掏出手机,不等他点开屏幕。钟柔道:“我晚上等你回家。”
“回家”这个平常的字眼,从钟柔嘴里说起,让傅时初觉得分外温暖。
兰硕冷冷地道:“还剩下5分钟。”
眼看傅时初就要迟到了,钟柔双手负在身后,倒退了几步,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快去上班吧!”
傅时初颔首还想着说什么,兰硕已大步迈向兰桦,他加快步伐追上领导,回头打算跟钟柔道别时,她娇俏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有兰硕的地方,兰桦没人跟傅时初抢电梯。他顺通无阻跑到企宣部,忽哥正拿着戒尺,守在打卡机身旁。
他硬着头皮冲过去,拇指按到打卡机,机械读音的“谢谢”。他在8:00时成功打卡,心里松了一口气。
忽哥呵呵笑道:“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他的戒尺不偏不倚拍到傅时初手背上,软软的皮质,碰到皮肤上痒痒的,并不是真正的戒尺。
傅时初脸上露出笑容:“忽哥,早。”
忽哥笑容更加灿烂:“早!”顿了顿,他眼神扫向周围,见没人在附近,压低声音道:“特殊人物就得特殊对待,昨日我也不知道你小子这么特殊,今天我知道了,至于考勤的事情嘛——随缘就好。”
傅时初眨了眨眼睛,忽哥脖子一僵,扭头看向身后的领导,心里有点儿凉。但转念一想,他完全是因为领导才对傅时初特殊照顾的,怎么老板脸色比锅底还黑。
忽哥见老板脸色行事,重重地拍了拍傅时初肩膀,一脸大义凛然道:“昨日8点10分到,今天早到了10分钟,有进步。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忽哥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领导的脸色,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明显不那么冷。
他心底松了一口气,领导心果然是海底针。
作者有话要说: 兰硕(冷脸):你跟你好朋友再叙叙旧,我不介意,真的。
☆、套路深11
兰九一手捧一杯咖啡,脚尖轻踹了踹他哥办公室大门。
傅时初开门后,兰九把咖啡递上去,俊脸带笑:“时哥哥,我找我哥说点私事,您能不能让个私人空间出来?”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眸光半点儿都不善。
傅时初抬手把门开得更大,从他身旁走过。待兰九走进办公室,傅时初才把门磕上,站在门边。
兰九见这小子一脸臭屁,心里不爽。手把两杯咖啡端得稳,一杯放在他哥电脑旁,另一杯放在自己身前。
他在兰硕办公桌前坐下,右手托腮,左手举起咖啡杯子,轻轻往泛着波澜的咖啡面吹了一口热气。
兰硕将他视为空气,兰九也不恼,主动承认错误:“我知道傅时初是你的人,我随便整他,就是不给你面子......”
放下咖啡杯,他指着自己带了一块乌青的脸颊,满脸愁容:“但我是你亲弟,同爹同妈,同时出世,同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骨血相连。”
兰九把姿势放低,还打起亲情牌,兰硕不好再无视他。把头从一堆资料中抬起,眸光扫向他痛苦的神色,冷脸缓了缓,承诺道:“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兰九没想到他说了几句就成,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咖啡烫不烫,兴奋地喝了一大口。
要不是兰硕跟他长得太像,他都想扑过去抱住他哥亲一口。
亲哥,绝对是亲的。
兰硕又道:“我已经把他保镖的职位撤去了。”
一听到傅时初不再是兰硕的保镖,兰九只想放烟火庆祝,待他高兴劲儿一过,脑子一缓,顿时发现不太对。
手指向大门外的傅时初,门是木质的,上开了个玻璃窗,他依稀看见傅时初的脑袋在玻璃外晃动:“他今天是来办离职手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