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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年轻警察正想说什么,就被年长警察堵住了, 后者叼着根烟,老神在在:“一会小姑娘的笔录我来,你那边也记得劝劝,这种事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了,我还急着下班回家呢。”
他这种老油条子,乱七八糟的看多了,有些事情较真不来的。
给江络做笔录,他还没开口,那边就熟练地把基本信息报出来了,年长警察讶异:“你不是头一次做笔录?”
“我比较倒霉,”江络淡淡道,“能让我发个信息吗?”
年长警察耸了耸肩,表示随意。
他一边往笔录纸上写,一边给江络打预防针:“对方是醉酒驾车之后造成了意外事故,介于你现在人好好的,也没遭受什么经济损失,就算你们要追究到底也顶多判个一年半年的,更大可能也就是拘留个个把天就刚出去了。照我说还不如就两边各退一步,你问对方要笔压惊费得了。”
“什么叫两边各退一步,”陪江络过来的周盼气得仰倒,“络络她做错什么了?而且周围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司机一次没撞到络络,还打了转想再撞一次,他这是故意杀人!”
“话不能这么说啊,”年长警察翘着腿,一副老油条样子,“可不能这样污蔑人家,人家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地等他养家呢,故意杀人干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眼前两人,圆眼睛的那脸都涨红了,特别不服气。至于另一个特别漂亮锐利的,一开始以为是个硬茬子,结果进来以后半句话没说,全程就顾着玩手机了。年长警察叼了根烟,正准备再劝两句,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凝,目光不可思议地落在了江络的身上。江络终于放下手机,朝他淡淡一笑:“对不起,我刚没有仔细听,您说什么来着,让我们各退一步?”
“不不不!您听错了!”年长警察“哗”地一下站起来,几乎毕恭毕敬地对江络道,“是我老糊涂了,就说这个案子肯定有什么不对劲,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的!一定一定!”
沈长安接到儿子的电话,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平时运筹帷幄的商界大佬第二次这般慌神,上一次还是江络丢了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什么车祸?”
多亏今日暴雨,周围没多少路人和粉丝,江络差点出车祸的事在本人意愿以及肖恬的公关下面诶传出去。沈清隽人在国外拍一个综艺,从妹妹口中听到这件事整个人毛都炸了,恨不得当场一个飞的飞回到妹妹身边,可惜江络说虽然出了这事,但是她后面通告的日期定死了改不了,当天就得赶飞机回燕京,把他给劝住了:“络络刚给我发信息说人没事,但是她看着差点撞到她的那个卡车司机很不对劲,感觉这不像是意外事故,”
沈长安给金秘书打手势,让他麻溜准备私人飞机的手顿了顿。
不是意外事故。
——那就只能是故意的了。
沈长安脑子转得快,都不需要沈清隽多说,就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故意杀人。
到底是谁恨江络恨到想要看她死?
“董事长。”
沈长安从金秘书里接过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凤眼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朦胧,金秘书看得心惊胆战的,上一次沈长安露出这种表情,还是长安集团一个和沈长安一起打拼出来的副总背后插刀的时候——后来那个副总被赶出长安,欠了一屁股债,跳楼自杀了。
而在金秘书看来,很显然,这件事比之前要严重得多。
他默默地在心里为罪魁祸首点了根香,沈长安吐出一口烟,看向他:“动用我所有的关系……让他们彻查。”
这事查起来不难。
恨江络恨到想要她死的本就不多,能有这手段买凶杀人的更少,比如之前得罪过她的宋怡苏辛等人,就算再怎么看江络咬牙切齿,难不成还有办法谋杀么?这范围一缩小,就几乎水落石出,唯一的问题就是卡车司机咬紧了牙,死都不说到底是谁买通的他。
也不难理解。
能冒着蹲大牢的风险干这种事的肯定是因为缺钱,要是说了尾款拿不到,大牢还得继续蹲,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是这事情比卡车司机想象的严重很多,他进来前就想好了,就算把人撞死了,也不过是赔点钱,顶多蹲两三年,不算大事。但是看派出所里最近的氛围,颇有点把他当连环杀人案一般的架势。卡车司机越待越觉得心惊,认不出朝周围人打听,隔壁间关的那个消息灵通,抬起眼皮子不死不活地盯着他道:“你不知道?”
卡车司机:“什么?”
那人道:“你真不知道——听说你差点撞上的那个家里特别有权有势,上面一个招呼打下来,最近别说这个派出所,山城总局都开始查这件事,你这可是惹上硬茬子了啊。”
卡车司机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
怎么会这样呢?指使他来干这事的那个年轻女孩明明说,这个江络就是个普通小明星。
自从听说这件事,他坐立难安,夜不能寐。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某天早上狱警给他们看得报纸,第二版用了整整一夜说了一件事——曾经一度风光的建华地产老总,在经理破产、收购之后,再次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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