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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接雨虽将其炼成了法器,但其实并无多大作用,只是里头凝练了一股他的本源灵力,认了他为主。
这样一来,师叔召出了归雪剑,程接雨就能通过剑穗感应到他的位置。
“这个,是我在师叔身上安的定位器。”
程接雨将手搭在窗沿,伸出一根指头,操纵那剑穗荡啊荡,觑着盛云霄的神色,几分霸道又几分忐忑地将自己的意图告知对方。
“嗯。”盛云霄方才指尖一触就察觉到这一点,因此并未惊讶,更无抗拒反感之意,一点也不介意程接雨追踪他的位置。
因为,这表明了对方对他的在乎。
他享受对方这种占有欲,只因他本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云霄道:“若你我不在一处,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到你。”
程接雨“啊”了一声,脸微微发红,嘟囔道:“那师叔得在我身上也安一个定位器。”
“无需如此。”盛云霄伸出手动了动指尖,隔空拨了拨程接雨腰间的传讯玉牌,“只要你唤一声,我便在。”
程接雨握住腰间的玉牌,“那万一它丢了呢?”
说完又勾着剑穗自问自答:“万一玉牌丢了,我还能召唤它——”
程接雨抬头看向盛云霄,“它要是无风而动,便是我在寻师叔。”
说罢,他脸上浮现几分羞涩,红着耳根低下头,又纵着那剑穗在空中荡了荡。
盛云霄抬手抓住了他的指尖。
程接雨指尖微颤,视线从剑穗移至对方脸上,只见那条蒙眼的白绸方才似乎也无风而动,缓缓垂了下来。
……
许是适应了如今的生活,程接雨觉得七月的日子过得比上月快一些。
过完七月半的中元节,程接雨发现自己的修为又长进了一层,迈入灵台四阶,灵台内的一花一叶又长大了一点。
他这样的进阶速度实属难得,高兴之余,忍不住将自己与柳新涯比较。对方的修为程接雨判断不出来,只知道大概还没有突破入臻五阶。
但程接雨知道,高阶修者每进一阶本就比低阶修者困难一些,而且对方足足比他高一个境界,依旧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若是爆发冲突,自己定然是要被碾压的。
因此他依旧尽量避着对方,少往对方跟前凑。
不过,据他观察,柳新涯似乎自七夕夜见过阿彦之后就越发沉静寡言。原先还与苍庭有几句话说,如今似乎除了温敬之,对谁也不太搭理,休沐日也不见他同大家出去玩乐。
程接雨悄悄问过温敬之,得知柳新涯承认与阿彦并非兄弟关系,而是主仆,并称其不会再来在水一方。
他对此持三分保留态度,只因原书中,阿彦并非是个听话的仆人,有时候程接雨甚至怀疑,阿彦并未真的将柳新涯当主子。
倒是温敬之反问他,是不是对柳新涯有什么误会。
温敬之:“新涯曾对我说,感觉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程接雨:“……”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不算,柳新涯目前也没对他作恶。
他心念直转,心想难道是自己躲避的态度过于明显,让对方起了疑心?
最后只能想起自己与对方的第一次正式对话,也就是同师叔一道逛集市那回。
柳新涯如果察觉自己对方的态度有异,估计便是在那一回。
于是他略微思索,想到了打消对方疑虑的办法。
他低下头抠着指头,语气里带上几分委屈:“也没有不喜欢他……就是武课考核之时,他挑战大师兄,差点伤了你,师叔还夸了他,说他年少有为,我……我……”
他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羞愧地低下了头。
惭愧是真惭愧,程接雨仿佛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绿茶味,茶透了。
他脏了,他不再是纯洁的白莲花了。
他方才的话,前半句表达了对温敬之的关心:柳新涯差点伤了你,所以我不太喜欢他。
这种想法符合原主的人设,护短,心疼他大师兄,谁也挑不出错来。
但他又怕温敬之或者柳新涯因此误以为他对温敬之有意,所以他还是加了后半句:师叔竟然还夸了他,我有点不服气。
加上惭愧的表情,表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不对,让温敬之顿时心软了三分。
果然,温敬之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拍了拍程接雨的脑袋:“你啊,前几日还道你长大了,怎么又这般孩子气。”
程接雨摸摸脑袋,又故意向绿茶迈进一步,“柳师兄既然误会了,那我去同他道歉——”
说着他就要动身。
“不用。”温敬之想也没想就拦下他,“并非什么大事,你也不算有错,我与新涯解释一番便可。”
程接雨见茶言茶语奏效,乖巧地点了点头。
大师兄啥都好,就是太正人君子,对茶言茶语毫无免疫力。
这么单纯好骗的主角实在不多见,不知道作者为他安排的成长线转折点到底在哪里,程接雨只希望不要太惨烈。
……
七月十九,音律课与幻术课开课。
因两门课都只有一位老师,在水一方的学员却有三百多人,程接雨一开始还担心大班授课会过于拥挤,没想到真实情况却出乎意料。
十日前来听试讲的学员不少,但真正选这两门课的学员加起来竟然一共未超过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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