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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前检查怎么说?”阿尔弗雷德又问,实际上,他进门就问了,只是修没有回答,“狄忒斯有说什么今天时间吗?”
    “今天不做。”
    “不做?”阿尔弗雷德一下子站了起来,“为什么?检查结果不好?”
    “指标都合格。”修安然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看自己的掌机,似乎被上面的内容牢牢吸引住了,“但我觉得不舒服,医生查不出原因,所以我让他推迟手术,时间再议。”
    阿尔弗雷德站在原地,良久才问:“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修说,终于抬眼看向他,“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哥哥……”
    阿尔弗雷德喊道,慢慢单膝跪了下来,把头枕在修的膝上。
    修没有推开他,他放心了一点,更加紧密地贴近了修,完全抱住了修的下半身。
    这完全不合规矩,但修任由阿尔弗雷德抱着,他说:“我会重新考虑这件事。”
    “好的。好的……”阿尔弗雷德闭上眼,轻声道,“对不起。”
    修平静地问:“因为前天夜里的事吗?”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僵硬了,修伸出手,一下一下摸着他柔软的金发。
    “你紧张什么?阿尔弗雷德,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不至于分辨不出来你是真哭还是假哭。”修说,“如果你只是在演戏,我当时就转身走了,不会走进那个房间。至于我刚好撞到了你最伤心的时候……到底有几分巧合,几分必然,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尔弗雷德抬头仰望他,问道:“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修说,伸手抚过他英俊年轻的面孔,“最重要的是,我弟弟在难过。”
    第六十五章 遗诏
    “你真的很想要……它,是吗?”
    修抚摸着阿尔弗雷德金发问道。
    阿尔弗雷德伏在修的膝上,闷声说:“想要。”
    他其实是表达过想要的,但之后他对此的态度一直非常平淡,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撞见了他独自落泪,修并不知道,他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期盼落空对他而言是那样痛苦。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一直装作不在乎呢?”修爱怜地捋着他的头发,心疼不已,“你想要的东西,哥哥都会……”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打断道,“无论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一个孩子,只要我缠着你要,你最后一定会给我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不想干扰你的判断……”
    他的声音有些懊恼。
    “前天晚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临时起意的。我已经快要出门了,突然察觉你可能没有睡着,我……”他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不甘心,大概因为那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临时做了决定,留下了线索。如果你真的跟出来了,又真的找到了我,看到了我在做什么……那就是神的旨意。”
    修的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顿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不信神。”
    阿尔弗雷德坦诚地说:“有需要的时候信一下。”
    修被逗乐了,微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这种话在外面——”
    “——不要乱说。”阿尔弗雷德熟练接话道,“知道知道。”
    虽然修说他要重新考虑,但之后的几天里,他只字没有提这件事。
    他不提,阿尔弗雷德也从不主动提,如果不是晨起时修还会恶心,这件事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境外不断传回最新的消息,如果要在境外拦截,阿尔弗雷德必须在近期出发了。
    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刻,阿尔弗雷德抽出了一个中午,专门邀请了奥斯汀进圣金宫与他和大祭司共进午餐。
    尽管奥斯汀统领着实力极强的“镜”军团,但他明面的军衔并不算高,如果不是得到特别邀请,是没有机会进出圣金宫的。
    如今人人都知道,新的大祭司是斯通家和白氏的后代,而奥斯汀和大祭司平辈,两人是表兄弟,皇帝临走前特意抽时间组了这么一个饭局,对大祭司和斯通家的重视都可见一斑。
    奥斯汀其实有段时间没有面见过阿尔弗雷德了。
    自从阿尔弗雷德掌权,能够面见他的人就变成了奥斯汀的父亲,他已经不够级别了。
    所以,在三人坐下,阿尔弗雷德说出“都是自家兄弟,不用拘谨”之后,奥斯汀差点没把刚喝下的一口水喷出来。上一次在舰上,阿尔弗雷德还警告过他不要越界,尤其不准把修当作哥哥,今天,三人就忽然变成了“自家兄弟”。
    奥斯汀绷住了表情,配合地点头。
    他其实多少已经习惯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喜怒无常和不可捉摸。在两年前,阿尔弗雷德曾经在雪礼星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那时候他的父亲就提醒过他,不要把这位小皇子的亲近示好太过当真。
    那时奥斯汀尚且不相信这是逢场作戏,毕竟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直到阿尔弗雷德逐渐得势,他给斯通家的承诺倒是一一兑现了,却渐渐懒得再和他上演好兄弟戏码。
    因为,不需要了。
    “白氏人脉稀少,奥斯汀,你和你父亲是大祭司在血缘上最亲近的人了。”阿尔弗雷德对着奥斯汀说,着重地强调了“血缘”二字。
    只差没有明着说,如果不算血缘关系,根本轮不上你们,我才是那个和他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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